护士点点头,“嗯,钱包里只有一个身份证,别的没有了,钱也少得可怜。”
“手机呢?”祁越问,“联系不上他家里人吗?”
护士为难地开口,“手机都裂了。”
“……”
“那我进去看看他。”
“好。”护士关照他,“他脑袋受了撞击可能现在还不太清醒,有什么话你出来说,别吓着他。”
“嗯……”
祁越推开门,看到了坐在病床上的人,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一头乌黑的发被透进来的光照得泛黄,那人听到开门声转过脸来,祁越才真正看清了他。
长得很漂亮,皮肤雪白,眼睛大而圆,有种无辜感,瞳仁很亮,睫毛纤长浓密,鼻尖挺翘,只不过嘴唇有些起皮。
祁越向他走近,尝试着叫他名字。
“井俏?”
井俏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好半天才聚焦,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人,微张着嘴,迟迟没有发声。
听护士说他年纪不大,祁越心里存着愧疚,歉意地开口,“抱歉,是我的过失,孩子……孩子没有了,你看你要怎么赔偿都行。”
井俏还是呆呆的,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祁越,手指攥紧了被子,另只手在被子里面悄悄地摸着肚子。
护士姐姐跟他说过的,他之前有宝宝,但是现在没有了……
祁越看他一直不说话,打算去找医生来看看,刚转个身手就被握住了,那人手冰凉,钻到他的手心,小心翼翼地碰他的手指。
“对不起……”井俏开口了,声音还有些哑,眼睛水润,带着紧张和无措,“是我没有保护好宝宝。”
祁越不解地看着他,井俏的神情认真而又专注,他伸出一小截嫩红的舌头舔着干燥的唇,握着祁越的手紧了紧,声音绵软,对祁越说:
“老公别生气。”
2
“他把我当作了他的丈夫,并且认为我……是孩子的父亲。”
医生年纪大了,头上掺了许多白发,他推了推眼镜,看着井俏的头部CT片子说道:“头部受到撞击,产生记忆的混乱以及失忆是常见的问题。”
“那怎么办?”祁越出声问道,语气跟在公司里质问下属没区别,“是我撞得他。”
医生抬起眼没什么表情的瞥了他,接着说道:“我觉得你最好先不要告诉他,他刚醒,脑子里面的记忆就是你是他的丈夫,现在孩子又没了,你要是当着他的面跟他说这些,本以为是丈夫结果却是给他造成流产的罪魁祸首,他很有可能接受不了。”
祁越:“……”
罪魁祸首四个字确实抓住了祁越的命脉,他頓住了没再说话,井俏因为他而没了孩子,他应该负责的。
“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一个礼拜吧,再养养,毕竟流产,身体伤害大。”
祁越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往井俏病房走,从公司出来到现在将近中午,祁越透着病房门的玻璃看到井俏一个人坐在床上捧着碗吃东西,一双手瘦骨嶙峋,脸也是,下巴都是削尖的,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井俏看他来了,很开心,眼睛都笑得弯弯的,他把手里的碗放下,露着洁白的牙,“老公,你回来啦。”
祁越僵了几秒钟,他对这个称呼还没有彻底接受。
“你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井俏看着他,眼神里饱含爱意,“你吃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