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这个念头在还是孩子的晏折渊心中短暂出现,又在他自己都没来得及意识到之前倏忽消失。
紧接着,晏折渊又想起自己中学时读过的一本书。
时至今日,晏折渊早已经忘记了书里的故事,可有一段话他却仍然记得,并且随着此刻的时间流逝而变得越发清晰、越发深刻。
“什么话?”蒋游好奇地问。
顿了一下,一些原本早就应当被遗忘句子很自然地被倾吐了出来。
“……你是我的生命,我的精髓。我这个粗鲁、低下的孩子?一次来到这儿,他那可怜的心就受到你的伤害,可是每逢我读书的时候,字里行间就会浮现出你的身影。”
“我看到每一片景色,不管是大河边还是船帆上,在沼泽地里还是在云雾中,是白天还是黑夜,在风中还是在树林里,在大海上还是在街道上,都会出现你的形象。”
“只要我脑子里出现什么美丽的幻想,便会想到你。”
“我无处不看见你的形象,不受到你的影响,而且今后一直都会这样。在我看来,伦敦城里最牢固的大厦的石块也不像你的形象和影响那么真实,而且也一样无法被你的手稍加移动。”
“即便到了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你也不得不和我整个人息息相关……”
随着晏折渊的声音渐弱,蒋游的耳朵也随之红了起来。
他会永远记得这样炽热的告白,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似是在背书,又似是在宣誓:哪怕是到了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们也仍旧息息相关。
他也想和晏折渊息息相关。
这辈子、下辈子、直到星星陨落、太阳毁灭的那一天。
“晏折渊。”蒋游叫了一下晏折渊的名字,却并没有想说什么,只是确认这一刻他真的存在,正和自?紧挨着、紧紧拥抱着。
晏折渊低下?头问他的眼睛,轻声回应他:“嗯。”
?开始播放的那首歌仍旧在单曲循环。
“Far away far away,你是几万里晴空,我只是秋千下的落红,要何时再相逢。”
“Kiss me kiss me,也许你真的不懂,这漫长夏日如此的汹涌,连碰都不敢碰。”
一时无言,过了许久晏折渊和蒋游竟然同时开口。
“游游。”
“晏折渊。”
两人又同时顿住,眼睛凝视着彼此。
“你先说。”也许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美好,蒋游小声道。
“游游,你不是落红,你是晚霞落在人间。”晏折渊一本正经地说,喉结滚动:“很幸运是我把晚霞抱在怀里。”
“谢谢,”这个时刻蒋游竟然很正式地跟他道谢,然后笑了一下,“那你就是我的几万里晴空。”
很酸的话,而且很傻,两个人说完便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