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折渊,出来玩雪!”贺锡开心地说。
“爷爷出差,阿姨家里有事所以请假了。”晏折渊打开门让贺锡进来,随口解释了一下今天家里没人的原因,一阵冷风从来不及合拢的门缝里溜了进来,他不动声色地缩了缩脖子。
“那咱们正好去玩雪!堆个超~大的雪人!”贺锡亦步亦趋地跟在晏折渊身后,一边说一边伸手比划,“跟我……不行,还是跟你一样大吧!”
两人来到二楼的卧室,晏折渊重新坐回床上,任由贺锡描述自己对雪人的构想。
“用胡萝卜当鼻子一点都不酷,所以你看这是什么?”他献宝一样从自己衣服里扒拉出一件东西,宣布答案道:“嘿嘿,年年的裤子,我剪了一条裤腿下来,等会儿把这个安在雪人的鼻子上,我们就有了一个大象雪人!!”
“还有这个,年年的弹簧球,给雪人当眼睛正好。”
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等晏折渊回过神,猛地发现贺锡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凑到了自己的身边,正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
“晏折渊,你是不是生病了?”贺锡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晏折渊难为情地往后让了让——因为生病,昨天他偷懒没有洗澡,今天早上睡醒还出了一身的汗,身上应该很不好闻,他不想让贺锡闻到。
“没有。”晏折渊嘴硬道。
可是看着贺锡一脸天真模样又深感愧疚,自己竟然对着小孩子撒谎,太不应该了。
于是又改口:“一点点,不过已经快好了。”晏折渊轻声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差不多:“只要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很快的。你就在这儿等等行吗?”
贺锡已经好几天没有来找自己了,他怕贺锡知道自己生病了就会离开去找别人堆雪人,毕竟贺锡的玩伴有很多,因为每个人都喜欢跟他玩。
贺锡歪了歪脑袋:“你吃药了吗?”
“……”
每个小孩子都不喜欢吃药,晏折渊原本不会这样任性,可他毕竟还小,生病的时候难免控制不住脾气,尤其是在今天家里只剩他自己的情况下。
没有人会知道他发脾气,也就没有人会因此责备他。
“不可以哦,要乖乖吃药病才会好。”
大概是受贺长康的影响,这时候的贺锡就很有制药集团小少爷的派头了,抓到晏折渊竟然没有吃药,dna都动了。
他今天穿得衣服很厚,行动起来像只小企鹅,颠颠地在房子里跑了一圈,撅着屁股翻来找去,最后在茶几角落里发现了被晏折渊藏起来的药。
“吃吧,吃了就好了。”贺锡笑眯眯地说。
看晏折渊拧起眉头,满脸写着抗拒的样子,贺锡恍然:“你是不是怕苦?”他说着笑了起来,鼓起腮帮子对着掌心里的那颗白色药片吹了口气:“现在不苦了哦。”
……
“所以你小时候怕吃药,必须得让人哄着才行。”
回忆结束,蒋游自顾自地下了结论,觉得梦里的晏折渊未免过于可爱,他很想再看一次,于是真诚地建议道:“晏折渊,你现在也可以不这么懂事。”
晏折渊抬起眼睛看着他。
“我保证会哄你的。”蒋游的掌心上还有最后一颗剥好的荔枝,莹白的果肉在灯光下散发着好似珍珠一般的光泽。
蒋游微微低头,像梦里那样对着荔枝轻轻吹了一下,而后又抬起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晏折渊。
两人无声地对视,像是一场温柔的交锋。
片刻后晏折渊握住他的手,温顺地低下头将那颗荔枝含住了,薄薄的嘴唇贴着蒋游掌心的纹路,留下一小片温热又湿润的触感。
如同鹿饮春溪。
如同你吻我。
“不苦,”晏折渊说,“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