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远蹲下身,用手抹了一把灰,然后攥在了手心里。
他在想那天早晨发生的事,也许那个时候他就有了预感,他为什么不留下来?公司里的会议,他也可以取消 的。
如果岑礼回家的时候,他没有把人抵在沙发上,如果他可以多听听岑礼说的话,如果他在一开始……就对岑
礼好点,不用暴劣的手段去强迫这个人……
宁修远的脑子很乱。
他这辈子,很少为一件事情后悔过,于他而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能有什么用处。
无能的人,才会后悔。
宁修远的眼角有点湿润了,他想,他以前是什么样的,身边的人不在了,他再换个新的就行了。
后面的人叫了他一声,“宁少?”
宁修远站起来,手里的灰随着风扬在了空气里。
宁修远有点不敢提那两个字,他问,“岑礼现在在哪?”
他身后的人犹犹豫豫道,“老爷说这人晦气得很,一开始就不该同意你们在一起,反正人都不在了,留下也没 多少意义,就让别人给带走了。”
宁修远的身体晃了一下,被身后的人给扶住了。
“您昏迷了两天。”那人又道。
两天吗?
宁修远想了想,今天,是他和岑礼成婚的日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万里晴空,阳光亮得有点刺眼,这么好的日子,可另外一个人去哪里了? “少爷,什么样的人您找不到?别太难过了……”
是啊,什么样的人他找不到,可他就是胸口发闷得厉害。
岑礼的心太狠毒了,在电话里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像是魔咒一样萦绕在他的耳边。
宁修远去了夜总会,进去就有不少人朝他贴了过来。
因为身边有了岑礼,后来别人约他,他也很少过来了,他的手机不断振动,是别人给他发的短信,都是祝福 的话。
婚礼都已经取消了,按理来说,不会收到这种短信。
直到宁修远接了一个电话,他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给岑礼发了许多条短信,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没有任何回应。
后来他去了宿舍门口等,看见岑礼以后,就直接将岑礼拖到了车内,开车将人带到了这里。
再后来……因为岑礼惹了他不愉快,他当着众人的面,把岑礼扛在自己的肩头,如同对待一个妓男般亵玩的
姿态,然后和岑礼在附近的酒店内开了一间房。
第一次怀孕,差不多就是那个时间了。
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宁修远却感觉时间过了很久。
包厢内变得热络起来,后面又来了不少人,都在祝贺他生日快乐,没有任何人提起岑礼,就仿佛……岑礼从
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宁少,好久没有看见您了。”有个少年贴了过来,给他剥了一颗圆润的葡萄。
宁修远只是低头暍闷酒,旁边又有人递给他一个话筒,说寿星今天应该唱首歌,不然一点都不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