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众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夏昕最机灵,趁机推了一把江郁可,直接把人从他们当中推了出去。
江郁可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液晶显示屏的幽幽白光映着他惊慌失措的神情,江郁可垂着眼睛,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白羊。
“这......”开口的男人也是会所的常客,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江郁可,不确定地询问,“你是新来的?”
宋总坐在傅黎商的对面,他看着对面那个男人,揶揄道:“跟傅总喝了那么多次酒,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人感兴趣。”
经过这么一提醒,众人也纷纷回过味来,看江郁可的眼神也慢慢变得了然。刚才开口的男人此时也接上了宋总的话:“还真是!宋臻,你认识他不?”
他们进来之前已经有服务生拿了好些酒过来,面前的大理石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宋臻宋总随意拿起一瓶,很有兴味地瞧着江郁可:“有点眼熟。”
“好像见过几次。”他扬扬下巴,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来送过酒?”
江郁可没料到宋臻竟然有这么好的记性,他惶恐地点头,僵硬地笑了笑:“嗯。”
“什么时候啊?”有人兴致极高地追问,“宋总!哪次我不是跟你一起来这家会所的?怎么我就没见过啊?!”
“上周他不就来过吗?放下酒人就走了。”宋臻瞥了他一眼,嘲笑道,“你眼睛长在头顶,哪次正眼看过人?”
“宋臻你别诋毁我啊!我现在不就是在正眼看人吗!”很快他便把目标指向了江郁可,“乖乖,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郁可略微抬头,小心翼翼对上了他的目光。与此同时,早已预料到这一情形的许里放下麦克风,十分故意的从江郁可身边走过,他半嗔半怨地开口:“你们都还没评价我唱得好不好听呢。”
他走到宋臻面前,紧紧贴着他坐了下来。宋臻习惯性地把他揽进怀里,调笑道:“怎么?吃醋了?”
许里就着这个姿势,顺势拿过了他手里那瓶昂贵的酒,他拿起起瓶器,动作娴熟地打开了它。宋臻瞧着他撅着的小嘴,笑着哄他:“你这脾气,也就我愿意惯着你。”
“他是傅总看上的,我还能跟他抢不成?”
其实这话说得非常有歧义,就从他记得江郁可送过酒这点来看,假如傅黎商没有看上江郁可那么宋臻还真指不定会做什么。虽然大家私底下都在调侃许里傍上了宋臻,但一码归一码,“包养”和“金主”是他们会所里所有服务生被钉死的标签。
许里也不是真的没脑子,宋臻纵容他那是他愿意纵容他,他可不会蠢到去踩宋臻的底线。
因此他也只是给宋臻倒了一杯酒,佯装生气地塞进他手里:“没有,你喜欢怎么的我心里还不清楚吗?”
一旁的崔路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起来。许里微微偏头,见他满脸促狭的笑:“宋总喜欢怎样的?他不就喜欢你这样的吗?不然哪能天天哄你开心?”
“我不听。”许里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很懂事地也给崔路倒了一杯酒,“崔老板,我可不傻,你们都是一伙的。”
崔路捧着酒笑,一抬眸见江郁可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觉得有趣,不自觉地询问:“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傅总都等急了。”
傅黎商确实等急了,刚才他在跟宋臻他们讲话的时候江郁可都感觉角落那道目光要把自己戳穿了。然而他压根就不想过去,江郁可又慌又乱,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就碰上了傅黎商?
被菲姐带进来的其他服务生趁着不错的气氛,各自找了金主黏了上去。这样每个男人身边或多或少围着一两个服务生,唯独傅黎商那里,大家似乎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始终站在原地的江郁可走过去。
宋臻看看江郁可,又看了看沉默的傅黎商,催了句:“你怎么还不过去?难得傅总有这么好的兴致,你不会真要他一直等你吧?”
夏昕借点歌的理由在点歌机前磨蹭了一会儿,如今他趁着这个机会,走到江郁可身后不动声色地又推了他一把。江郁可仓皇转头,只瞧见夏昕洋溢着笑脸朝着一个男人走了过去。
十几个服务生坐下来以后,这几张沙发便显得有些拥挤。江郁可硬着头皮走到傅黎商面前,心里不停地劝自己冷静。但是越是这么心理暗示,他本就像浆糊一般的脑子越是无法冷静。
相比于江郁可,傅黎商就显得淡定许多。他的身侧已经腾不出空位,于是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很寻常的口吻:“坐这里。”
三年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并不短。褪去青涩与校园,傅黎商真的变了很多。
真坐下以后江郁可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是贴着傅黎商的膝盖坐的,这个姿势不仅让江郁可不舒服,压得傅黎商也很难受。于是男人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了江郁可,并不温柔地把人扣进了自己的怀里。
身后的崔路并没有看见傅黎商命令的动作,因此以为是江郁可自己坐上去的。他一边想着刚才江郁可装得真好,一边很应景地吹了声口哨,戏谑道:“我还以为傅总真的男女不近,早知道喜欢这种调调,我们就让菲姐给你找几个浪的了。”
“就是就是!难怪每次傅总跟我们出来玩都没什么兴致,原来是没有找到这种合心意的。”
点歌机已经自动播放起了音乐,在傅黎商伸手触碰他开始,江郁可好像就听不太到外界的议论声了。
两人靠得实在太近,江郁可小心翼翼地扶上傅黎商的肩,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