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为我才耽误的……他马上就回去工作!!!”谭明铠这边还没说什么,林春晖却突然惊慌地解释道,那副护短的样子看得林秋煦满脸黑线。
他这哥哥……可真不是一般的倒贴。
不过他也不想再说他。他深知自己这个哥哥这些日子下来因为这点烂事儿被折腾成什么样了,也深知他面对的恐惧和压力,所以他不忍心再往他肩上添加哪怕一根稻草。
林秋煦抬起手揉了揉眉头,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又看向了林春晖,这次再看过去时,眼底已经缓缓充溢上了往日兄弟间的温和:“饿不饿?我叫吃的。”
话题转得如过山车一般,林春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忙不迭点了点头。
谭明铠离开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两个人站在门口不知道在叽歪什么,林秋煦不稀得听,早早夹着睡衣进了浴室。
林春晖确保门关严实了以后,还是觉得不妥,不顾谭明铠的阻拦应是把人送到了楼下才敢说话,此时他正揪着谭明铠的衣襟,一副要送人离开却又依依不舍的模样。
谭明铠忍不住笑了,他握住了林春晖揪着自己衣服的手,解放了那块可怜的布料。大拇指有意无意地搓揉着他手上的戒指,打趣道:“这会儿舍不得了?刚刚吃饭的时候不是还恨不得坐的离我八丈远?”
林春晖像是被戳了气门,又憋屈又着急地辩解道:“那还不是……那还不是……”
还不是怕小煦看着不舒服。
他到底是没敢说出来。总是别扭的,跟他提小煦,跟小煦提他。总是别扭的。虽然小煦好像已经原谅了他、又或者根本就没有怪过他。但总还是别扭的。
“你为什么一开始追的不是我……”所有话都没得说,林春晖突然懊恼着来了这么一句。
声音低到像是在梦中嘤咛一般,带着三分怨怼,三分惆怅,还有六分求之不得的嗟叹之感。听得人不是滋味。
这话问得谭明铠无言以对,甚至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窘迫。林春晖罕见地听见咳了一声后,又回怼道:“你不是还喜欢过浪货……”
林春晖眼睛瞬间睁大并胡乱地捂上了谭明铠的嘴巴,捂得紧紧的,并且着急忙慌开始辩解:“胡说八道你……我没喜欢过他!!你胡说!”
他的脸涨红了,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是因为心虚,恶狠狠地盯着谭明铠的眼睛,却发现那眼睛里漾着星光点点的笑意。
看得他手上没劲儿了。于是只好慢慢松开。
松开以后他又环上了谭明铠的腰,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闷声道:“没……没喜欢过他……就喜欢过你一个……”
“行吧,我就信了你的鬼话。”谭明铠回抱着他。他的胳膊很长,可以很轻松地把春晖整个拥进怀中。只听他的声音闷闷的:“什、什么鬼话……本……本来就是。”声音越来越小。
晚上林春晖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地烙了好半天的饼以后,终于忍不住爬了起来,拿起自己的枕头视死如归地钻进了林秋煦的房间。
林秋煦刚有点困意,就觉着一个热乎乎的身体贴了上来,熟练地锁住了自己的腰腹,像条八爪鱼一样。
像小时候一样。
林秋煦转过身来问道:“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林春晖懊恼地说:“我、我想找你说说话。”
林秋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想说什么,虽然也懒得听,但是又想到以自己哥哥这尿性,不彻底把话说开的话,恐怕得一直这么单机别扭着。于是认命一般回答道:“说什么?”
“就……嗯……”林春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慢吞吞地说道:“你真不介意我和……老谭吗?”
林秋煦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他的问题,但是此刻听进耳朵里还是头疼地想揉揉脑门儿:“我为什么要介意?”
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吗?非要让自己说出来?
林春晖又支支吾吾道:“你以前不是……”
“那是以前。”林秋煦飞速打断了他,“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他伸手扶住了哥哥的肩膀,头一次认真地回应他:“哥,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什么都想尝试的人。”
“但是跟他……尝试过后我觉得,也就不过如此吧。相起来征服一个男人,我还是更喜欢征服一家企业,或者,征服一代观众。”
“你不用自责,是我不要他,不是你抢走的。”
林春晖听得半懂,一边为弟弟的雄心壮志感到欣慰,一边又为着他把老谭说得一文不值感到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