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屁!”林春晖根本不信自己会这么……,而且是对着一个男人!但是他对昨晚后来的事也确实是毫无记忆,只记得谭明铠带着小煦先走了。后来自己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他竟是一概不知。所以此时心里也并非底气十足,又怕又惊,被子下的手开始颤抖。
“我放屁?”男人突然凑近了,几乎要贴到林春晖脸上,他盯着这人简直快要哭出来的眼睛,恶趣味有增不减,“要不要我给你看看我背上被你抓成什么样了?啊?”说着,嘴巴咧得高高的,还作势要脱上衣,一双狭长的凤眼仿佛激光镭射一般,盯得林春晖瞬间崩溃。
他带着哭腔口不择言道:“你放屁……你放屁!我不是同性恋!”说着胡乱大力一推,面前这张脸冷不防受到攻击,迅速往后栽倒。
“卧槽!”
劈里啪啦,砸到后边的椅子,人和椅子一起摔在地板上。
林春晖动作一下,宿醉后剧烈的头痛终于到来,他难耐地抱住了头,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打击下眼泪也像断了闸,竟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孟放本来想破口大骂,但爬起来以后,看着床上居然哭成傻逼的这人,咽了咽唾沫,居然也骂不出来了。
靠!这男的怎么回事儿?不就开个玩笑,居然还能给吓哭?
呜呜的闷哭声搞得孟放六神无主,话一出口都结巴了:“那啥……哥们儿,我逗你玩儿的!我就是把你弄回来,但绝对没弄你……不是……咱俩什么都没有,老谭打电话让我过去帮忙送你回家,我到了你又醉的说不出话,我打电话老谭又不接,不知道你家在哪儿,我就只能把你带我家来了……”
林春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抽噎着抬起头。
孟放看到这怂货鼻子下边亮晶晶的不明液体,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扯了两张纸巾就递了过去。
“别哭了,擦擦。”
林春晖不去理会这语气里的嫌弃,拿着纸巾就大力擤了一下鼻涕。
“你说的老谭是不是谭明铠。”
“对啊,你跟老谭什么关系?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孟放问。
“……没有什么关系,”林春晖声音如同蚊子哼哼。这可没说错,跟谭明铠有关系的是小煦。跟自己有关系的也是小煦。没有小煦,自己跟谭明铠根本不可能坐到一个桌子上吃饭。
“拉倒吧!没关系你俩在一块儿喝酒?”孟放睨了他一眼“要说关系一般吧,还交代我把你送回家,要说关系好吧,他怎么自己不送,把你一个人扔那儿?”
林春晖不想这人当面在这儿猜测他们本就不复杂的关系,抬眼看了看他,老老实实回答道:“他送我弟回去了。”
“哦!原来是一出保一弃一的负心大戏啊,啧啧啧,老谭果然渣男。”
林春晖再也听不下去这人的胡说八道,给了孟放一个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这就走啦?你霸占了我的床一整晚,满床都是你的酒臭气,刚刚你那鼻涕说不定也蹭到上边了,你怎么赔我?”孟放连忙喊住他,似乎打定主意要为难他。
林春晖停住脚步,下意识抠了抠手心。他这会儿才意识到,不管对方多么讨厌,但终究是这个人收留了自己,自己也终究是给别人带来了麻烦。
他缓缓地转过身,低着头嗫喏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就帮你收拾。”
孟放看着这人伏低的姿态,心情好了不少,得意地扬起了头,默许了他的行为。
于是,整整两个小时,孟放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看着这个人在自己卧室和卫生间七进七出,扫地拖地,掀床单拆被罩枕罩,熨烫晾晒,最后甚至还拿鸡毛掸子拂了许久的窗台。
“我可以走了吗?”林春晖再三检查,确认已经帮他把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小心翼翼地看着孟放,试探性地问道。
孟放说不出来什么为难的话了,只好摆摆手:“走吧走吧,我强留着你干什么。”然后在林春晖感激地离开了三分钟以后才想到: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算了,也没什么搭讪的必要。
林春晖出了门,对着地图找了半天才找到回家的路线,这人家里离自己家足足9公里!他换了3次公交和地铁,花费了80多分钟,才终于到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11点了,林春晖不确定弟弟有没有醒,于是直接拿出消防栓里藏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小小的两室一厅依然残留着一股酒味,林春晖打开窗户通风,接着进林秋煦屋里看看弟弟的状况。
门没锁,只是虚掩着,留着一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