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撞入白昼

撞入白昼 引路星 5579 字 5个月前

情报点派出了所有的探子,以最快的速度打探郁槐要的消息。酒过三巡,管事一路小跑到郁槐身边,压低声音:“打听到了!岚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东区,据说是为了给东区头领的儿子算命相,东区那老头为了请他进来开了天价。”

郁槐若有所思,往桌对面的徐以年看去。男生似乎不太舒服,正低头揉按自己的太阳穴。

埋骨场的空气中都带着婆罗草不易察觉的香气。徐以年头昏脑涨,他在谢祁寒提醒后尽可能放轻了呼吸,一天下来却还是无可避免吸入了不少毒气。感觉到对面投来的视线,徐以年努力抬起头。

四目相对。鬼族颜色特殊的眸子仿若漩涡,徐以年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犯迷糊了。余光瞟到郁槐身旁的管事,徐以年才一下子回过神,眉眼间情不自禁流露出疑惑。

发生什么了?

正是在这时,徐以年肩膀忽然一重,女妖芬芳的吐息落在脸颊边,白皙冰凉的胳膊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小帅哥,你是不是中毒了?”

徐以年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女妖含笑贴在他身上:“看你这样子,应该已经意识模糊了吧?婆罗草的毒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

与气质优雅的南栀不同,女妖容貌妩媚,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她红唇启合,直白地在他耳边道:“找个不受影响的妖怪上床,结下双生咒。”

“…不用了。”徐以年还从没听过这么特殊的施咒条件,不禁耳根泛红,下意识想避开她。女妖却呵呵地笑,像是对他的反应极为喜欢:“别害羞嘛,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周围的妖怪都向他们看过来。埋骨场里人类本就罕见,徐以年的面容比女妖还要明艳,粗犷的酒桌都因为他变得赏心悦目。妖怪们纷纷打趣:

“饭都还没吃完,速度够快啊。”

“那可不,从人家进来她就一直盯着,像是恨不得把人吃了!”

徐以年还没来得及拒绝,忽然被人往后拽了拽,女妖下意识松开他。修长结实的手臂从后紧紧环住男生清瘦的腰,将他整个人揽入怀中,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姿态。

郁槐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俯身贴近,轻咬了一下徐以年发烫的耳朵。既像在大庭广众下给他打上标记,又像是惩罚他因为女妖的接近而面红耳赤。

郁槐语气暧昧,做足了撩拨的姿态:“他有我了,怎么还能找别人。”

耳朵尖上残留着微弱的疼痛,徐以年浑身僵硬,脑子里不断重复那句他有我了他有我了……几秒钟后他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了番茄,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抱得更紧。

“乖,”郁槐压下徐以年的挣扎,笑着在他耳边道,“我会生气的。”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气氛,满桌妖怪怔愣过后鬼哭狼嚎:“我操,我就说怎么会带个人类进来!原来是头儿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这你也敢撩骚?霓音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早就说了,霓音改改毛病!一看见长得漂亮的就把持不住迟早坏事哈哈哈哈哈哈!”

女妖在郁槐抱住徐以年时面色一僵,听见满室的哄笑才缓了过来。见两人姿态亲昵,霓音心里遗憾,却也掩饰不住的好奇:“老大,你什么时候找了伴儿?”

哪怕郁槐容貌出众在她这里也跟杀神转世无异,她根本生不起别的心思。妖族天生对欲望坦诚,埋骨场里更是风气开放,街上走一圈都能碰见就地乱搞的。但在她的印象里,郁槐从来没和谁亲近过,像是除了力量和杀戮什么欲望都没有了。

郁槐朝她笑了笑,没有回答,拉着徐以年从座位上起身,把他牵到了自己的位置旁边。徐以年在一开始的挣扎过后表现得很是配合,哪怕郁槐放开了手,他也老老实实坐着一动不动。

谢祁寒略一挑眉,压低声音对南栀说:“好像还不错?”

南栀撑着脸颊,浅笑道:“徐少主是很不错。”

徐以年坐在郁槐旁边,听他和妖怪们闲聊,埋骨场里的事情都带着一股血腥魔幻的色彩,徐以年本来十分有兴趣,他想多听一听,无奈头越来越沉,到后来两眼都快冒金星了。想起女妖提到的双生咒,不由得心生悲凉。

什么狗屁施咒条件,就不能换一个吗?

……

周围尽是欢声笑语、厚厚的木桶酒杯闷声碰撞,就在徐以年怀疑他们要喝到天亮时,妖怪们陆陆续续开始散场了。

妈的,终于解脱了。

徐以年又困又头晕,强撑着站了起来。他依稀记得管事的说过楼上都是可供休息的房间,徐以年凭借最后一点力气往二楼冲刺,正要随手推开一个房间倒下去,有人从背后抓住他的衣领。

“乱跑什么,在这里乱窜不要命了?”

徐以年回过头。

婆罗草的毒性令他晕头转向,男生眼神迷离,怔怔望向抓住他的鬼族,几乎称得上懵懂的模样说不出的勾人。

难怪霓音会对他产生兴趣。

想起女妖勾上他肩膀的画面,郁槐眼中逐渐染上晦色。他故意将徐以年拉到自己身边,却又不提双生咒的事情。可这家伙连意识都不清醒了也没有主动向他求助。饶是知道徐以年一时半会儿放不下命相,郁槐也有些不满。

他声音放轻,带上了诱哄的意味:“她骗你的,双生咒的施咒条件是体-液交换。”

徐以年头重脚轻,顾不上分析他话里的意思,云里雾里地一脚踏入陷阱:“哦,那又怎么了?”

郁槐直接捧起他的脸,下一秒,低头重重吻了上去。

徐以年一个激灵,连昏沉感都消退了大半。气息交缠中他被按住后脑,无法逃脱。郁槐稍微往后退了退,徐以年听见他略显喑哑的声音:“只碰嘴巴没有用。”

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恍惚中,徐以年只觉得有电流窜过脊椎,他才是被电得毫无招架之力的那一个。

“张嘴。”

徐以年下意识听从他的命令,微微张开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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