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调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他从没见过这么脆弱的龚英随,眼眶也一并酸涩起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让他难以呼吸。他控制不住地心疼起自己的爱人,想要轻轻地抱住他,安抚他。
陈调咬紧牙,拳头紧紧地攥着。
但他不能这么做。
他直起身,“你头上有伤,就在这休息一会儿,别乱动。”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从龚英随身边走开。
龚英随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他浑身的劲儿都用在刚刚那一下,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支撑着听到陈调把门关上,然后彻底没了意识。
陈调在门口站了会儿。
他的心还在微微发麻,看着这样的龚英随,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他不能心疼他,更不能怜惜他。
就该让他痛。
门内已经没了任何动静,陈调的电话响了。
是周裕祈。
“他醒了没有?”
“醒了,只是……”陈调顿了下,“只是他现在状态不太好,我需要一个医生。”
那边的人沉默了半响。
“行。”
陈调松了口气。其实一开始,周裕祈是想把龚英随送到医院的。就在他拿起电话的瞬间,陈调把它夺了过来。
“他醒了,我们俩都得死。”
周裕祈皱着眉盯了陈调半响,突然笑出声,“你们俩玩儿我呢?”明明是龚英随把他约过来,见到自己和他老婆搞一块儿了,又提着刀想杀人灭口。他走到陈调面前,掐住他的脸逼迫他把头抬起,“那消息,是你发的吧?”
陈调心虚地垂下眼,不敢和他对视,这事确实是他利用了周裕祈。
见男人这幅样子,周裕祈差不多也明白过来了。
真他妈的操蛋,被这么个什么都算不上的男人耍了,还扯上龚英随这么个大麻烦。龚家的势力这么大,到时候干爹追究倒还是个小问题,要是龚英随铁了心想杀自己,自己确实很难跟他斗。况且父亲最近在联邦也出了点问题,这个时候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周裕祈顿了几秒,看着龚英随掉落到一旁的刀。
倒不如直接杀了他,要是被人发现了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这个男人身上,反正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之前不也用刀捅了龚英随,把锅全部甩到他身上根本没有人会怀疑。
等他进了监狱,周裕祈笑了笑,到时候想对他做点什么不也很容易吗。
这么想着,周裕祈捡起地上的刀。
“你做什么?!”陈调上前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帮你杀了他,这样我们俩就平安无事了。”
“不行!”陈调挡在周裕祈身前,“不能杀他。”
周裕祈皱了皱眉,“不杀他?”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凭什么不杀他。”
他看着陈调,“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计较今天的事?”如果有当然最好,不过看男人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他还真不相信他能有什么办法。
陈调沉默了很久,周裕祈不耐烦地推开他,再跟他在这儿浪费时间,龚英随就该醒了。
“有。”陈调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