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什么,指尖神经性地刺痛,难堪让手指蜷缩。但十年的光阴不会虚长,我很快完成了自我开解。
下有对策。
怯懦逐渐向本能让步,愈发不可控的欲望让我没法住口:“抱歉,我记得以前……”
以前,多禁忌的词汇,提到它就是在强行打开潘多拉魔盒。突然卡壳,我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裴雁来波澜不惊:“林助,人会学习,这是常识。”
红细胞一百二十天就能更新一次。
他分明是要和过去的总总划开道,干脆地把数年的鸿沟横在我面前,告诉我今非昔比,不要再玩回忆往昔的游戏。
我挺难过,但无名火却压过郁结,骤然蹿高。
变的不止他一个人。
时至今日,我也学会假模假样地说着违心的话,无声冷笑:“你说的对。”
确实带着赌气的意思,我点头离开。
走到办公室门口,明明手已经按下了门把。但就在这一刻,我意识到出门就是举白旗,我不能一直在他手下当个输家。
我抬起头,朝他不熟练地笑,表情应该挺不错。
“人是会变的。”我身上的刺冒了尖,也不知道到底想捅伤谁,“可药店里明明已经有了更好的眼药水,你裴雁来却只肯用从前那款。”
第7章 叙旧
李阳鸣的案子非常棘手,我是裴雁来的助理,虽然只打辅助,处理琐碎的事务,但也累得像狗。
法律这行,精力不够充沛真的做不来。
两周多的时间在忙碌中飞快地流逝,而我大部分的时间耽搁在了路上。
地铁、出租、甚至公交,四十分钟起底,上不封顶。以至于我现在看到四个轮子的就打心眼里发怵。
正常情况下,李阳鸣案结束之前我是别想有休息时间的。在法律这个圈子里,九九六的工时并不常见,多的是零零七。
——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工作,不需要睡眠,一周连轴七天。
但事有意外。
这周日傍晚,天刚擦黑,我和谢弈囫囵在路边吃了几串烤腰子,还没灌进两口雪花,就接到微信消息。
是工作群。裴雁来发了通知,说是晚上放掉,让我们回去好好休息。
“奶奶的。”谢弈耷拉的眼瞪圆:“今天不是愚人节吧?国外回来的就是不一样,还挺讲究劳逸结合。”
我也意外:“祖宗。不是在做梦吧。”
谢弈给我夹了一颗油光锃亮的饱满花生米:“来,替我谢谢你老同学。”
“……”我吃下肚:“谢谢老同学。”
刚回到鼎润楼下,就看到一辆雷克萨斯从身边飞驰而过。我下意识追上去,没走两步又停下。
“你干嘛呢,两条腿追车?很有梦想。”谢弈望去一眼,哎道:“这不是裴律师的车吗?”
“是。”时过境迁,他太快,我连背影都追不上。
拎着包离开律所,我沿着雷克萨斯驶往的方向走出三百米。
巷口窜出一辆飞速行驶的自行车,主人穿着校服,看模样是男高中生。他车速很快,拐弯时刹不住车,差点儿冲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