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岁钱呢?”
“没有的。”
“那你过年的时候做什么啊?”
“……就和平时一样,写写寒假作业,睡睡觉。除夕有时候会和蒋阿姨一起看一会春晚。”我说,“上高中以后,还可以看你放烟花。”
他半天没说话,直到两杯酒端上来,一口气把自己那杯喝了一半:“怎么感觉甜甜的。”好贫瘠的形容。
长岛冰茶里有柠檬片和一株薄荷叶,杯壁附着白色的水汽,长得就像放了冰块的红茶饮料。我就着吸管喝了两口,突然能理解他言语的贫瘠:“挺好喝的,但多的不会说了。”
魏丞禹又莫名其妙笑:“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时候说的话特别好玩。”然后把他的龙舌兰推了过来。我尝了尝,相比之下有点涩味,实在不会形容,就说:“还是我这杯好喝点。”
我们坐在一起,看吧台的调酒师调了很多杯酒,一边看一边喝,谁也没有说话,喝完了以后魏丞禹问:“你有什么感觉吗?”
“我该有什么感觉吗?”
“哦,我倒是有点晕。”他说完,抓过我的手,让我手心摊开,然后用手指在上面画了几笔。
我觉得有点痒,把手蜷缩起来,觉得他的行为匪夷所思:“你在干嘛?”
“我给你手上画了个企鹅,不用客气。”他回头看了我眼,道。
“你不会是喝醉了吧……”我十分迟疑。
“搞笑呢。”这人曰,“就这么一杯喝起来和饮料一样的酒,怎么可能直接醉了。”
魏丞禹再次招手喊了服务生,我们一人又点了一杯特调。等酒上来的时候,他提议:“我们玩游戏吧。你输了你就亲我一下,我输了我就亲你一下。”
我环顾四周:“……大庭广众,不太好吧。”我说,“而且这输和赢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没有区别啊。”他回答地光明磊落,“就是我想亲你而已。”
我正要回复,特调酒端了上来,魏丞禹立刻把自己那杯举起来。我握住他的手腕,劝诫道:“你喝慢一点吧。”他说好的,变成小口啜饮,但中间没有停歇,又一气喝完了。
然后评价道:“我个人觉得,还是刚才一杯好喝一点……诶,忘记给你尝一下了,只能给你闻一闻了。”
他把空玻璃杯往我鼻子上凑,我躲了躲,接过杯子放回桌上,他就好像不高兴了。
“亲也不亲,闻也不闻。”语气很严肃,“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趁旁人没有注意这里,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可以了吗?”
“尚可接受。”他点了下头,然后背靠回了椅子上,过两秒又起身,“这个水晶灯有点刺眼。”说着拿手要遮住我的眼睛,“你别看,真的有点刺眼、眩晕。”
我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魏丞禹和我对视,眼神极为清澈真挚。
我很确定:“你真的醉了。”
“我没醉。”他反驳地干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下午去做了翻糖蛋糕,买了向日葵,还去吹了个造型。我帅吗?”
“……嗯,挺帅的。”
他很满意:“我就知道你喜欢。那你再亲我一下吧。”
我又亲他一下,拿起那杯没动过的酒喝了两口,站起身:“我们走吧。”趁事态还在可控范围。
走出酒吧,冷风一吹,连我都有些许眩晕,好像胆子也跟着变大了,拉着他的手沿着无人的小路走,一路踩过厚重的梧桐树叶。酒鬼的手很热,紧紧攥着我的,走了两步,忽然原地立住不动了。
我试图继续往前走,拽拽他的手,拽不动,好像在溜柴犬,它突然梗着脖子不走了。
我问:“怎么了?”虽然酒鬼不怎么听话,但我有很多耐心。
他没回答,忽然走了两步,从后面抱住我,把脸埋在我脖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