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多血质和抑郁质 柏君 2719 字 2022-08-26

吹风机孜孜不倦地工作,他吹得专心致志,我也偷窥得专心致志,恍惚间觉得我们是一对同居了很久的恋人,今天是双休日,先出去约会了一天,接着晚上回家挨个洗完澡,等会要一起睡觉。

犹记魏丞禹第一次来家里,大脑近乎空白,只记得泡了杯茶叶水,连对视都需要额外的勇气。虽然也只是从夏天到快秋天,现在却好像打滚也可以、露肚皮也可以、扮出丑态也可以,没有找到正确答案,也没有套上固定模板,相处却已如同呼吸般亲密自然。

魏丞禹吹完头发,用手拨着前面的刘海走过来,他把大灯关了,坐在床头开了台灯,我往床的里面滚两圈,给他让出位置。本来就是双人床,只是另外一个枕头一直放在柜子里,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坐在床头,迟迟不转过身来,我忍不住催促:“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魏丞禹回头看了我一眼,把手机充上电,接着关掉了台灯,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黑暗里,我去摸索他的手在哪里,握住,见他没什么反应,我又侧着身靠近他,把他手臂抱在怀里:“晚安。”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高三的时候,非不要和我睡一个床的。”魏丞禹动了动自己被我抱在怀里的左臂,闷闷地开口,声音离我很近。

“不要翻我的旧账。”我说,和他握在一起的手蜷起食指挠了挠他的手心。我连小把戏都无师自通了。

魏丞禹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会转过身对着我。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接个晚安吻,我轻轻吻了过去,尝到一样的牙膏味。

分离几秒,再小心贴上去嘴唇,浅尝辄止的吮吸重复几次后,原本只是一起侧躺着,他忽然撑起身压在了我身上。

尽管是咫尺远近,但因为刚刚关灯,视觉完全失效。一片黑暗里,其他感官变得格外灵敏。可能因为这次不仅是嘴巴贴在一起,我们的身体也贴在一起——魏丞禹近乎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我们都只穿了薄薄一件睡衣,睡衣什么也挡不了,体温、相同的沐浴露味道、炙热的呼吸,此刻全部都水平交叠、亲密无间地在同一个被窝里。

他握住了我的手腕,抵在枕头上。我错开脸,小声说:“你压到我了。”

他非说:“没有。”然后又吻过来,比以往更深入。

我微微仰头,思考能力如同棉絮被打火机点燃般消失殆尽,意识里好像急迫地希望索取什么,实现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要,只想把吻继续下去。

身体逐渐变热,我有些难受地皱起眉,这种感觉并不是没有过,但也常只闪过一瞬间。第一次是看到保尔柯察金和冬妮娅在分离前的接吻。他形容冬妮娅的身体“如同弹簧般柔软”。但现在没有人拥有如此形容的身体。我要弄明白。

他又亲了很久,终于松开了手,也直起了身,可是我又觉得温暖也被一并带走了。

我想把他重新拉下来:“我想摸你的腹肌。”

魏丞禹沉默了两秒,嗓音有些沙哑:“不行。”

“小气。”我也只是先礼后兵,谁料他抓住我的手。

我们僵持了三秒。

“……我有反应了。”他的声音甚至有点咬牙切齿。

原来如此,正是如此。我第一个反应是恍然大悟,豁然开朗,终于弄明白了,然后生涩和羞意才后知后觉漫上来。

我小声说:“我也有啊。”

我们都不讲话了,呼吸声却在这时候很明显。过了几秒魏丞禹躺了下来,我们面对着面,他握住我的手。

我出了点汗,整个人像泡在热水里,懒洋洋不想动,听见魏丞禹又下床,我快睡着的时候带来了热毛巾,售后服务很周到。过了会又离开,再上床的时候抱住了我。

我“嗯”了声,他的手掌摸了摸我的脸,把我的刘海捋到后面露出额头,重复了几次,像在哄人睡觉。我朝他的手心压了压,接着就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魏丞禹近在咫尺的睡脸,靠过去蹭了蹭,然后钻进他怀里又睡着了。过了会再醒发现旁边已经空了。洗漱完下楼,蒋阿姨回来了,在厨房的水池急急忙忙洗菜,魏丞禹站在旁边和她说话。

我走过去,听见她责怪我们怎么回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魏丞禹就和她解释是临时起意。

他把手里捂着的牛奶递给我,我们又上楼,回到卧室,看到两个依偎在一起的枕头,一床未叠的被子,竟有重返案发现场的心虚。

我一边喝牛奶,一边又找出他寄存在我这里的游戏机,盘腿坐在地毯上,谁料魏丞禹直接坐到我身后,把我整个圈住了,脑袋抵在我肩膀上。

他说:“之前没怎么觉得,你真是好轻好瘦啊,多吃点饭,锻炼锻炼吧。”又往上拉了拉我的睡衣袖子,露出手腕,感叹:“幸好没攥住印子。”轻松说出了像流氓会说的话。

一句话又带回昨天晚上,记忆已经变模糊了,但身体还记得,难以言喻。我把牛奶放到旁边,一掌拍掉他的手,转移话题:“我现在又想到要什么生日礼物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