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魏丞禹说学农一周完成暑假作业是不是真的,但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重要了,现在已经是学农前一晚了。
学校放假前有发回执,写了要带的东西,但是我找不到了,所以只凭借一些生活常识整理了衣物。比较重要的是要带作业,要拿去给魏丞禹借鉴,所以更多时间花在了检查作业有没有带齐全。
关于学农,我没有很多的了解。也幸好没有,不然我肯定不去了!
第二天,蒋阿姨烤了两片面包煎了个蛋给我做早饭,吃完饭我背着包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今日我就要远航。
蒋阿姨看到我一身行头很惊讶:“你要出门?”
我这才想起来:“我要去学农了,一周以后回来。”
蒋阿姨:???
半晌,问:“什么是学农?”
“就是劳动改造。”我想了想。
蒋阿姨问:“一周?那你中途会回来吗?”
我说:“应该不会。”除非被遣返。
我补充说:“中间联系不上我,因为不能带手机。如果爸爸妈妈找我,麻烦你和他们说一下。”
蒋阿姨应下了,让我注意安全,我就出门了。
操场上又站满了人,我慢吞吞达到指定地点,开始寻找魏丞禹在哪里。
我的脖子被人勾住,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找啥呢。”
我便无法控制地很高兴,说:“我把作业都带来了!”
“好!”魏丞禹说,“我一个字都没写!”
我对他肃然起敬。
陆河把我们领上了大巴,魏丞禹坐在我旁边说:“也不知道那个新班主任是男的女的。我觉得陆河挺好的,唉。”
“我也觉得陆河挺好的。”我说。陆河正在前排给会晕车的同学吃晕车药。
今天出发很早,车开了半个小时后,大家都东倒西歪睡着了,包括魏丞禹。他的头越来越低,像狗尾巴草被大风吹倒。
我不是很困,而且有快一个月没有见到魏丞禹,我很想念他,因此就顺势偷偷看他睡着的样子。看睫毛,挺拔的鼻梁,鼻下的人中,和颜色很淡的嘴唇。
我觉得自己很变态,但我也对自己很宽容。看看不要紧吧,魏丞禹还说要当我爸爸呢。
大巴开了很久,从市区开到了郊区。玻璃窗外是大片的农田,枯竭纠缠的乱草,和许多许多的自建房。房子风格迥异,唯一的相同点是玻璃都是蓝紫色的,且大院里会拴狗。
车窗上映出我的眼睛,我的肩膀。魏丞禹的头落在了我的肩上。
好重啊。我一动不敢动,怕吵醒他。记得之前我好像也这么睡着过,把头靠在魏丞禹肩上,以后不能这么干了。
后排传来打呼噜的声音,堪比轮渡船起航的号角。有人哈哈哈笑了,那个呼噜声小了一点。半分钟后,传来“啪”一声。很像谁请谁吃巴掌了。
我听见刘凡的声音:“cnm,干嘛?”
李旭洋说:“你他妈那呼噜声,哎我擦,把你能耐的,我都给你吵醒了。”
我觉得很好笑,肩膀抖了两下,把魏丞禹的头抖下去了。这并非我的本意。
我想拯救,如同桌子上掉下一支笔,第一反应也是要接,我下意识要去捧魏丞禹的脸。
但是魏丞禹不是一支笔,可以摆脱地心引力。在掉下来的一刹那他就醒了。
他迷迷糊糊问:“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