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漆黑,窗帘紧闭连一丝月色也无,只能看到彼此眼眸里的光。
费运短暂的惊讶过后低低笑出了声,黑暗中微微俯身对上那双茶色清亮的眸子,语气颇为流氓的打趣:“宝贝,两天不见这么热情……”
他说着伸手扣住男友的后脑勺作势要亲,指缝间湿黏黏一片,唇角的笑抿了下去,蹙眉停下了动作。
郁沐察觉到他的情绪,随手把房卡插在门后的墙上,室内的灯随即全部亮了起来,让他们看清了彼此的脸。
郁沐身上湿透的衣服被车里的暖风吹干了些,衬衫皱巴巴的贴在皮肤上;黑发不再滴水,但是海水洗过的头发黏糊糊的,发丝黏成条贴在光洁的额头,脸色苍白。
费运脸色当即变得难看,黑眸中仿佛有火光闪烁,生气道:“谁欺负你了?”
郁沐笑着看他,开口解释说:“没有谁欺负我,今天有两场戏在海里拍。工作人员都挺照顾我的,刚拍完导演就让我先回来了。”
费运闻言面色稍稍好看了些,虽然心疼但也知道这是工作的一部分,所以没有多说什么,把人推进浴室里,说:“赶紧洗洗,别感冒了。”
郁沐乖乖的走进浴室,扒着门对他说:“那你等我一会儿。”
费运点头应好,帮他带上门。
宾馆房间不大,不足二十平米,进门就是浴室,再往里是张不大的双人床,床对面是挂墙电视,靠窗的墙角有个棕色的柜子。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
费运看了圈房间布局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有人敲门,正是刚回酒店的曹宏。
费运带着口罩去开门,接过热姜茶后冷酷的赶人:“谢了,你可以走了。”
曹宏不知道他会突然过来探班,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郁沐脾气好,不矫情肯吃苦,合作过程非常愉快,但不代表他男朋友也是个好说话的。
费运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阴晴不定,很不好惹。
曹宏没有立刻离开,他非常不自然的尬笑了两声,说:“郁沐今天表现非常好,海里的戏一遍就过了,坚持不用替身,这样的演员才是好演员啊。”
他的话表面上是在夸郁沐敬业,其实是在撇清关系:我可没欺负你老婆。
光乎娱乐去年莫名其妙‘倒霉’,黑料满天飞差点倒闭,圈子里人人自危,还以为是遇上了打鸡血的娱乐圈纪检委,一时间都规规矩矩的夹着尾巴做人。
知情人不多,曹宏是其中一个。
当时花高价买料的是费家。
费家,京圈新贵,对于资产积累了好几代自诩上流人士的‘京圈贵族’们来说,费家就是个典型的暴发户家族,粗俗、没文化,和高雅不沾边,走了狗屎运。
别的贵太太都喜欢钻石珠宝奢侈品,穿高定吃轮胎大餐;费家女主人独爱旗袍,珍珠项链,金手镯金耳环金戒指,二锅头配红烧肉。
费家男主人也是个‘奇葩’,总爱穿一身中山装,老干部作风,为人和他的发型一样死板,脾气很倔,因为太正经被造谣那方面有问题。
有个广为流传的经典事件:某次有个小导演想讨好他,安排了一群水灵灵的小姑娘和小伙子任他挑选。
后来小导演和那群想走捷径的小年轻排排站被训了一个多小时:‘伤风败俗’‘有违社会公序良俗’‘你们爸妈脸上无光’‘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不把自己当人,以后没人会把你们当人’……诸如此类。
最后众人不得不哭着忏悔,表示再也不干这种事了才被放过。
这件事在圈内引起过不小的轰动,大部分人都当成了笑话,笑费先生假正经、乡下来的不懂规矩、怕老婆,农村人没见识。
男人有钱就变坏,穷人乍富刚有钱还不适应‘特权’,过两年肯定就变了。
这都第三年了,也没见费家男主人变坏。
虽然很多人背地里看不起费家的‘暴发户’做派,但面上一个比一个讨好。
费家的家底雄厚不可估量,明明是农村出身,但是投资眼光毒辣,三十年前房地产还没大热的时候这个还在山上给果树浇水除虫的家族就已经拥有了好几栋楼收租。
据说当年收租的钱全部用来投资果树事业,带动着附近十几个村子共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