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找到是明知故问,电话接通时穆湛西就已经知道,实在是问了句废话。不过孟以南还是点头做以回答。
“为什么在付运那?”
这个问题孟以南能如实说明:“放在桌子上,后来我们走的时候他顺手帮我拿了,我没注意到。”
说完,他看了穆湛西一眼,开始不觉得怎么,但随着穆湛西沉默时间的增加 ,不由自主感到紧张。
他心里很清楚,可以被质疑的点有很多,如果不是着急忙慌,不会忘记手机,付运也不可能私自拿他的东西,任由他着急也不归还。
他对穆湛西隐瞒掉一些事,为了让空缺的内容完全消失,必然要更改一部分事实,使自己的说辞拥有完整的逻辑。
因此,他不知道穆湛西接下来又会问什么,哪句话让他无法及时反应、哪句话让他犹豫、哪句话又会让他逻辑出现缺口,从而露出马脚。
最后不得不让穆湛西意识到隐瞒和欺骗,从而真的生气。
在此之前,孟以南从未发现欺骗是一件令人感到无比煎熬的事情。
压住他的可以是愧疚、是依赖、是心疼,是他需要很好的穆湛西,却经由自己使之远离的现实。
大概是见孟以南低着头,他的煎熬与自责顺着某种不知名的介质传递给了穆湛西,令穆湛西心生怜意,因此穆湛西没有追问,只是注视了他一会,说:“好。”
十分轻描淡写,好像不需要再过多了解,孟以南说什么现实就是什么。
继而转身离开这里,淡淡地跟孟以南说回去吧。
提问环节忽然简单地结束了,令还在忐忑中的孟以南愣了愣。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家吗?”
穆湛西走在前面,嗯了一声。
孟以南在原地站了几秒,等穆湛西走出去一段距离,好像才终于明白他说了什么,跟了上去。
他还以为穆湛西会有更多的反应,像是质疑他的说辞,问他为什么有时间分享热蛋糕和热可可,却不愿意事先告知去向。
又或者根本不想去深究很多为什么,而是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但依旧保持礼貌,不忍心伤害孟以南,因此只能隐晦地提出孟以南在他学习紧张的时刻浪费宝贵时间,麻烦他多跑一趟,表达不满。
但是以上都是孟以南自己想的,实际上他不知道穆湛西要如何反应。是否相信他的说辞,或看穿谎言,从而产生失望情绪。
孟以南想了很久,认为自己十分想要得知穆湛西的想法,因看不透而感到备受折磨。
他甚至想要短暂地成为穆湛西的一个小小细胞,并拥有不错的社交能力,从而广交细胞好友,从各个地方收集一切跟穆湛西有关的信息,拼凑出一个完整完全、不需要猜测就能很好懂的穆湛西。
当然,这是说出来都会觉得有些变态的程度。
也实在不可能。
但无法抑制自己的求知欲望,孟以南还是没有忍住:“哥哥,你不再问我别的了吗?”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出小区,沿着道路,走过一些路灯所致的光亮与阴霾。
孟以南不知道要再走多久可以回家,几点回去,还有很多作业没有写完,这样走回去可能要熬夜。但他并不在乎。
他想,假如穆湛西不是要回家,而是要丢掉他,都没有关系。相比之下,这一刻里,那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闻言,穆湛西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孟以南。
孟以南解释似的说:“我之前还以为,你会问很多问题。”
“为什么?”穆湛西站在灯光下,背光,陷入小部分的阴影中,致使神色模糊不清。他没有等孟以南开口,淡然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清楚了,不需要再问。”
骗人。
孟以南想,也这么说:“那你都相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