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孟以南嗯了一声。
“这位同学,叫……孟以南是吗?我建议你跟家里人说一下,”许之容比较客气,很稳地开着车,温声说道,“我知道你可能出于什么原因不想告诉他们,但父母能做的肯定比你多,考虑得也更周全一些,比你一个人独自面对要好很多。”
付运也顺着说:“对呀对呀,万一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相比付运,许之容说话更能找到要点,也更冷静:“付运说的没错。你应该也具有一定独立思考的能力,可以想一想,要是你受伤了你父母、你哥哥是不是也会担心?有些麻烦可以避免,就不要让它发生。”
孟以南缓缓抬头,似乎知道他会看来,许之容在镜子中对他笑了一下,解释道:“我刚听到你讲电话,是你哥哥吧?他对你应该还挺关心的。”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路灯昏黄的光芒一遍一遍滑过车窗,孟以南看着那些光落在自己手臂上,再离开,周而复始。
他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他确实不想说,但并非不愿求助大人,而是有自己的理由。
他生活的环境较为尴尬,确实有了新的家庭,但没有健康合理的家庭关系,家人也不是可以依靠的类型。
他不会告诉孟渡自己被人堵,也无法寻找几近陌生人的穆终说叔叔你帮帮我。
因为孟渡不关心他,也靠不住,这个Omega的本事只限于在床上发挥,擅长的方向与对付小混混相去甚远。而穆终更是无从谈起,何必操心一个无足轻重的拖油瓶。更何况这两人此时还在时差颠倒的大洋彼岸。
至于穆湛西,就像上次打架被叫家长,孟以南最不想的就是让他知道。
孟以南马上十六岁,活了很多年,被人抛弃,也被放养,碰到过很多没有穆湛西帮忙的事情,最终都解决了,人也活得好好的,因此不觉得非要什么事都求助于他。
或者说,孟以南可以想办法处理姓曹的,就算没有办法也行,他觉得无所谓,谁还没打过架?
但他不知道把穆湛西牵扯进来会怎么样。
让哥哥天天守着他?还是帮他一起打架?再等着傻逼们下一次的报复?碰到这种事,谁都会烦的,穆湛西也一样。
最后的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被穆湛西发现孟以南一点也不是乖小孩,而是个麻烦制造者,只会生病、打架、惹事,需要被照顾、被考虑、被帮助,无法带来任何一件好事。
谁会喜欢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
孟以南自己问自己,也很快得出答案:没有人。
没有人会喜欢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
与其让穆湛西发现自己有多不好,继而保持距离,那还不如打一架。
姓曹的能有多了不起?
孟以南又不怕他。
只是孟以南想什么都不会说出来,他过了一小会才说:“嗯,我知道了。”
又跟付运说:“那你先别告诉别人,我回家之后自己再找机会跟我哥哥说。”
付运以为他想通了,很是高兴,并保证除非孟以南同意,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又凶巴巴地厉害许之容,说:“你也不许告诉别人!”
许之容有些哭笑不得:“我跟他们都不认识,告诉谁去?”
车子到达付运家附近,下车之前,付运还给孟以南支招,统一说辞:“你要是实在不想说也行,不用非得今天告诉他。就说是我拽你来我家玩,然后你的手机也被我揣走了,上了车之后才还给你。”
许之容也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孟以南,说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他。
孟以南心里暖洋洋的,跟他们说谢谢。
许之容把他们送到后就驱车离开了。
付运带孟以南到家里,跟付运的父母问了好,又兴冲冲地带他去书房,给孟以南看自己画过的很多画。
付运学画画的时间不长,但画得不错,有很多练习画稿,画各种风景与人物,最多的还是人像和朋友圈常出现的萨摩耶小狗糖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