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关系好,根本不是的。也没有很熟。穆湛西又不是他亲哥,有什么理由管他?
孟以南没了话,坐在那一声不吭。他低下头,好像可以感觉到视线,过了会听见药水瓶被放在桌上的声音,余光看见站在床边的穆湛西走开了,孟以南再抬头,只看见他关上卧室门时门缝间一闪而过的身影。
也就是这个瞬间,孟以南忽然心口一酸,不受控制似的,眼眶也热了。
是非常非常少有的感受,呼吸也会变重,好像眨眨眼睛就会掉下眼泪。他觉得十分委屈,又不知道有什么好委屈的。
明明穆湛西给他抹药,给他做饭,请假在家照顾他,期间没有嫌他烦,也没有嫌他的东西脏,即使孟以南吐到他身上,穆湛西也没有不舒服的表情。
孟以南认为自己无理取闹,又觉得穆湛西也有错。
错在不应该问他为什么去迪厅,错在那么严厉。错在孟以南还是一个非常不成熟的小孩,穆湛西不该对他这么好。
孟以南这么想着, 抹了抹眼角。
他把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缩成一团,变成一个委屈的球。
没一会,这个委屈的球又翻坐起,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他一面想着,走吧走吧,谁用你照顾,一面又想,人家跟你不熟都已经很仁至义尽了,你怎么这么矫情啊。
最后,孟以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到床头的药瓶,忽然发现是抹药引发了这场不愉快的对话,于是负气地把药瓶推到,并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也不会再抹这个药。
塑料瓶子在桌上滚了几圈掉在地上,毫发无伤。
孟以南瞪着药瓶,也没有很解气。
这场小小的摩擦终止于十五分钟后,穆湛西再度出现时。
他打开门,看见的是孟以南自己拧开药瓶,一手拨着头发,另一手拿棉签在腺体处轻戳的场景。
听见开门声,孟以南转过头来。
他的眼眶泛红,鼻尖也是,眼睛水汪汪的,蓄了些还没平复的眼泪。
穆湛西脚步顿了下,走上前:“很疼?”
孟以南别开眼:“还好吧。”
穆湛西很自然地接过了棉签,把药水抹在腺体上。即使很凉,腺体很不舒服,孟以南也知道他的动作是轻柔的。
孟以南低下头,让穆湛西更方便地抹药,同时这也是一个毫无保留的姿势,他在一个Alpha面前露出了整段白皙柔软的脖颈。
他问:“我还要抹几天药?”
“不抹了,”穆湛西把棉签丢到垃圾桶里,盖上药瓶说,“明天去复诊。”
“啊,真的?”孟以南有些意外。
“嗯,真的,”穆湛西解释似的说,“你的病因是腺体轻度受损和信息素干扰,医生说需要休养镇定,这个药是为了避免信息素干扰产生的后遗症才让你多抹几天。”
他第一次说这么长一句话,神情没有平时那么冷淡,目光从孟以南泛红的眼角滑过,停顿了下,低声说:“但没想到这么疼。”
闻言,孟以南愣了愣,随后赶紧低下头,试图把神情藏起来。
除了最开始腺体破皮了抹药很蛰,后面其实都不算疼,只是难受而已。
所以穆湛西其实不用这样对他说话,带着一丝温和的歉意。
孟以南已经清楚地意识到,穆湛西没有任何错,都是他无理取闹。
他低着头,好一会才说:“对不起,惹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