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误食了什么东西要死掉了?
但他那天离开迪厅并没有吃什么,回家后也只是洗了澡就……
这样想着,不适感越来越清晰,伴随着后颈一下一下被触碰的痒意,食道里有什么东西冲上来,他没忍住,“哇”一声吐了。
难闻的气味返上来,嗓子眼泛酸,孟以南控制不住地干呕,咳得头晕眼花,眼角渗出泪。
旁边有很轻的声响,像什么东西被放在桌上,肩膀被人固定住,一只手顺着脊背往下捋着。
等反应过来,孟以南发现自己正靠在谁身上喘气,隔着朦胧的泪水,看见被吐得很可怜的白色衬衣,和一片微微翘起的衣角。
把他的衣服弄脏了。
显而易见,孟以南已经知道自己靠着谁。
他的意识逐渐清明,脸颊开始发烫,一时来不及想为什么穆湛西会出现在他的屋子里,或者他那天的记忆到洗澡就断掉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脑中只是接连蹦出和衣服有关的念头。最后想,应该不会很贵吧。
“你醒了?”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音质如水。
孟以南这才赶紧直起身子,跟穆湛西隔开些距离。
起身时,他隐约在难以言喻的气味中嗅到一丝淡淡的香气。
又好像不是嗅到的,尽管那味道淡得一闪而过,甚至来不及回想,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孟以南抬头,试图说点什么,不过还没有张口,穆湛西已经起身去床头端来一杯水,递给了他。
孟以南含糊了一句谢谢,低下头,用唇瓣轻轻碰杯沿,水温偏热但不烫口,他抿了一些,含在口中。
“给。”穆湛西把垃圾桶举在旁边,里面的袋子是新换的。
孟以南便漱了口,看穆湛西沉默地端起只剩一小半的水杯,转身出门。
孟以南从小到大很少生病。
因为孟渡很忙碌,他忙工作的时候孟以南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孟以南感冒发烧也不会有及时的呵护,他难受时大都是喝一杯热水,捂在被子里出出汗,睡一觉就会满血复活。
反正孟渡不会照顾他,也没时间,小孩子给口饭怎么都能活,不需要挑三拣四,也没有挑剔的权利。在孟以南看来,活得糙一些人就会很皮实,会坚强,不需要孟渡照看,更不会被责骂。
越是受苦,就越会习惯,每一天都支付孤独与忍耐为代价,换来的是日渐独立,也可以当成一种良性循环——他不再依赖孟渡,不怕他离开自己。这是好事。
孟以南一直这么过来的,所以不在乎病了痛了,但看到穆湛西拿来湿毛巾和干净衣服,没有太多表情但寸步不离地坐在床前,还是会受宠若惊。
直到穆湛西说:“你昏睡了三天。”
孟以南用毛巾擦脖子的手一顿:“什么?”
“发烧,昏睡了三天。”
“我?发烧?昏睡了三天?”
穆湛西点了头。
孟以南瞪大眼睛,完全难以置信。他问穆湛西为什么会这样。
Alpha安静地站在窗边,没有回答。他已经换了干净的家居服,一件胸前有蓝色小恐龙的圆领T恤,看背影是安静沉稳的少年。
孟以南问:“是你照顾我?”
穆湛西嗯了一声:“你洗澡的时候晕倒了。”
“……一直到现在?”
穆湛西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