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廉心情复杂,“人至少不应该这么恋爱脑。”
郁临莘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它可比毒-品更能让我忘记痛苦。”
薛廉预感正题来了。
郁临莘手指摩挲那片文身,长睫低垂,叫人无法窥见他的情绪,“除此以外,文身下面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我不想被小曦看见。”
用不着薛廉发问,他旋即揭晓答案:“是刀伤。”
“我妈趁我睡着捅的,她原本对准我的心脏,但我突然醒了,朝旁边闪躲,只被她捅到腰。”
薛廉目瞪口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郁临莘的故事还在继续,“我妈放了火,锁死门窗,准备和我同归于尽,我拼尽全力砸开窗户,跳了下去,兴许我命硬吧,三楼没把我摔死,仅仅骨折而已,多亏楼下包子铺老板心善,把昏迷的我送去医院抢救,勉强捡回一命。”
郁临莘按照方穗的意愿和亭析分手,搬到陌生的城市,按照常理她应该逐渐好转,但没有,她的病情持续恶化,一秒钟看不见郁临莘便会砸东西,尖叫,郁临莘无可奈何,每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可他实在太想亭析了,他才十八岁,暗无天日的生活令他焦虑痛苦,他心头唯一的光被驱赶,从此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泥潭中煎熬。
郁临莘趁母亲睡着,偷偷赶往车站,打算回去悄悄看一眼亭析,他只买到站票,生生站了大半宿,他满心欢喜赶往亭析家,却被邻居告知亭析一家搬走了。
希望落空,郁临莘如遭雷劈,失魂落魄地回家,本该沉睡中的母亲,竟然醒了,不知在椅子上坐了多久,披头散发,眼睛布满红血丝。
郁临莘的心骤然掉入深不见底的冰潭,她知道自己去找亭析了吗?
方穗尖锐的指甲抓破郁临莘的脸,大骂他是怪物,让他去死。郁临莘连夜奔波,身心俱疲,躲进卧室重重关上门,把方穗刺耳的声音隔绝在门外。
他仿佛瞬间被抽走全身力气,背靠着门,瘫坐地上,痛苦不堪,他踟蹰迷茫,前面的路在哪里?似乎无论朝哪个方向走皆是死局,自己此刻的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
手机忽然作响,居然是亭析外公的电话,郁临莘无意识中坐直身子。
“听说你今天去找过小曦?”老人熟悉的声音叫郁临莘顷刻间红了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既然选择了离开,为什么还要回来?”
郁临莘沉默半晌,声音嘶哑哽咽道:“对不起,我实在太想他了,我只是想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好。”
老人叹了口气,“明天我会回老屋拿点东西,下午五点左右的飞机离开,你三点来机场,我可以帮你带点东西给小曦。”
郁临莘眼泪夺眶而出,说了无数声谢谢。
电话那头的亭珅与隆叔对视一眼,感慨道:“或许我一开始就错了,比起所谓的正道,我更想让小曦健康快乐。”
郁临莘连夜为亭析制做礼物,凌晨三点才疲惫地睡着,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他睡得不沉,幸运躲过那把要他命的尖刀。
薛廉知晓全部信息,马上行动。
郁临莘的工作室发了律师函,网友嘲笑坐等工作室打脸,律师函这玩意儿随随便便能发一沓,有屁的用处。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爆料的博主看着自己上涨的粉丝数,对工作室的警告不以为意,于是他很快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让他天崩地裂的是,他辛辛苦苦养的号,没了!
他的号一消失,随即引起网友各种猜测,甚至有人担心郁临莘□□灭口。
但凡有人帮郁临莘说话,立马被打为脑残粉,法制咖也敢粉,追星追到没脑子真可怜。
郁临莘的粉丝群持续低气压,哭哭啼啼,虽然不少人退群,但依然有许多愿意相信郁临莘,等他澄清的人。
【我不相信那样敬业真诚的莘哥会是什么法制咖,他演戏几乎很少用替身,再难的动作都要自己尝试,哪怕发高烧也要坚持拍完戏再晕倒,与他合作过的人,哪个不夸他,我不相信一个心底阴暗的人,可以把自己伪装成好人多年没一丝破绽。】
【对!姐妹说得好!别管傻逼们,我们相信莘哥不会令我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