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季宵焕之间,其实从一开始就牵扯着无数根线,那些线有他们的过去,有他们的家人,还有他们避不开的情恨,而每一根线都可以把他们扯的很远很远。
当一切都静止不动的时候,况穆和季宵焕瞒着所有人贪婪的品尝了好几个月爱情的禁果。
可是这些线只要有一根动了,那便是一发而动全身,瞬间就可以将他们牵扯到好远好远。
而现在,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没有人可以帮他,没有人可以救他。
况穆很自私的在想,如果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季宵焕两个人该有多好,没有钱,没有利益,那样是不是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况穆想到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种叹息就像是年迈老人的哀叹一样,充斥着要将他溺死的绝望与无助。
况穆忽然发现他之前向往的希望,向往的阳光,全部都是一场在幕布下演唱的梦境。
而现在幕布拉下来了。
他看不见希望,看不见出路,眼前只有黑暗。
况穆生了病。
况进山给他请来了几个保姆照顾着他,甚至连孙姨都赶了过来每天推着轮椅给况穆做饭,周冰双也几乎天天守在况穆的房间里。
况穆病的厉害,却还记得让周冰双每天去给季宵焕家里的小星星和小白喂饭。
没过两天,季宵焕就定下来了服刑的监狱。
况穆知道这件事情找到了况进山。
他没有门路,想要去见季宵焕很难见到,只能去向况进山低头。
况进山倒也没有说什么,他同意了况穆这个要求,找监狱里的熟人给况穆腾出来一个探望的位置。
到了周日况穆自己一个人打车去了莫山监狱。
那个监狱比况穆想象的要大,老早就有工作人员站在门口等着况穆。
况穆刚一下车,那个人就迎了过来,将况穆给带进了探望室。
一般的犯人探望,都必须是亲属,而况穆不是季宵焕的亲属,所以只能委托监狱里的人给他加一个探望的名额。
况穆坐到座位上,双手放在了台子上,紧紧的握在一起。
这时候玻璃里的大铁门咯噔一声打开了。
况穆猛地抬起了头。
他先看见一个狱警走了进来,随后跟着他身后的一个男人也走了出来。
季宵焕个子高,即便是穿了一身的囚服也挡不住他身上的气势,他淡淡的看了况穆一眼,靠坐到了况穆对面的椅子上。
狱警走到了季宵焕的身边,将季宵焕手腕上的手铐解了下来,然后穿过桌子上的一个铁栏杆又锁上了。
咯噔一声。
狱警走了出去,铁门关上了。
探视房里只留下况穆和季宵焕两个人。
这是自从这件大事情发生以来况穆第一次见到季宵焕。
他坐在玻璃的这边,而季宵焕坐在玻璃的那边。
况穆的大眼睛就像一只小鹿一样,又圆又大,上下的地打量着季宵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