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季明义的三十六岁生日宴会上,况穆坐在宴会厅的高台上就弹奏了这首歌,为季明义庆生。
那时候他也是穿着一身白西装,而季宵焕站在大厅中间,无比坚定的对众人说。
他是他的弟弟。
他喜欢他,所以他是他的亲弟弟。
况穆知道,孩子时期脱口而出的喜欢,是很童稚很单纯的喜欢,并非掺杂着那些复杂的感情,那时的季宵焕开朗活泼,他可能喜欢很多的小伙伴。
季宵焕或许早已经记不清楚那天的话了,可是况穆却一直都记得。
因为况穆从小到大,只喜欢他。
“你是故意的?”季宵焕凝眸看着他。
“........是的。”
况穆就是故意的,他故意弹这首歌,私心的想着这样季宵焕就会想起曾经关于他们美好的记忆。
况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季宵焕,他妄图从季宵焕的眼睛里看出属于当年的过往。
“这首歌当年我在季........”
季宵焕却好似想不起来这些了,他淡声的打断了况穆的话。
“那首歌是我父亲写的,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
“可你依旧还是弹了。”
“是的。”
这个曲子是季明义写的,当初这首歌季明义手把手教他和季宵焕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会弹奏这首歌。
见况穆这样坦率,季宵焕反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行。”
接着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季宵焕手里的那只烟快要燃到了尽头,他倚着树脚蹭着地上的碎叶,仿佛闲聊般的问道:“况穆我有些不懂,家人,钱,名誉,好像只要我有的东西,你都想要,而现在既然你都得到了,为什么还来缠着我?”
况穆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冷气呛入嗓子,他忍着咳意倔强的看着季宵焕,尽量减少自己的说话字数:“如果你觉得不开心,那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给我?”季宵焕忽而笑了:“你要给我什么?钱?还是你家里的那个女人?”
季宵焕像是听了一个巨大的笑话,他笑叹着将烟头扔在地上,脚上用力的踩了踩:“你放心,我不稀罕要,我不是我父亲,会为了一个女人去自杀,只要是沾上你们况家的东西........我都嫌脏。”
况穆听见这话,呼吸猛地滞了一下,他抬起头,用极为缓慢的语气问:“你刚刚说什么........”
季宵焕挑了挑眉,看着况穆,没有说话。
他以为是他说话太狠,况穆不能接受,却没想到况穆向前了两步,赤红着一双眼睛,问他:“你刚刚说谁自杀了?”
“........”
“你说谁.......自杀了?”
况穆压低了声音,声音伴在风中,颤抖的厉害。
季宵焕眯起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况穆,他不信况穆不知道季明义已经去世了。
当年那件事情发生的突然,闹得满城风雨,季家上下因为季明义的死彻底的乱了套,林桂烨精神错乱躺在重病不起,季时礼高烧五天五夜变成了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