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全世界最了解况穆能吃什么药的人,怕是只有季宵焕,还有季宵焕的父亲季明义了。

况穆歪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桌子上的药。

他的手指纤细,指甲盖修剪的整齐圆润,指尖泛粉,轻转着那个小小的药盒,看的出神。

厌恶一个人,不就应该恶之欲其死。

况穆想不明白季宵焕明明那么讨厌他,却给他买药,还给他包扎伤口。

现在他和季宵焕两个人就像是陷入了一场冗长的拉锯战中。

况穆站在明亮的光下,脖颈上被拴上了一根绳,而季宵焕手执着那根绳子,站在茫茫的黑雾中。

况穆看不清季宵焕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在善意的笑,还是在恶意的恨,况穆只知道只要绳子的那头动一动,他就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想到这里,况穆深吸了一口气,仰头靠在了沙发上,单手盖住了眼睛,手指尖松了松,药瓶顺着他的指尖滑了下去,摔到了地上的羊毛毯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他感觉不公平极了。

这场博弈一点点都不公平。

因为他毫无胜算,命不由己。

第20章

放假第四天,秋晴约况穆一起出去练琴。

况穆本来是不想去,但是他之前答应过秋晴,加上国庆节他一个人在家里,实在太压抑了,于是他再三犹豫,还是答应了秋晴的邀请。

两个人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

等到了琴行况穆才知道秋晴只约了一架钢琴。

秋晴单手撑着钢琴,笑眯眯的解释:“我好久没有练琴了,今天想先观摩一下。”

况穆没有说什么,走到了钢琴前,他的十指白皙,轻轻放在黑漆琴盖上,指节用力掀开了琴盖,从书包拿出自己的琴谱。

那本琴谱看起来很旧了,里面的书页泛黄发焦,却被况穆保存的很好,甚至在包裹了一层崭新的书皮。

他低下头细长的指尖哗啦啦的翻了几页,将琴谱摆在琴架上,自顾自的开始弹琴。

秋晴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况穆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况穆的侧颜看。

等他一曲弹毕,秋晴轻轻的拍了拍手,笑的眼角弯弯:“真好听啊,你弹得这首《幻想即兴曲》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现场版。”

秋晴赞扬况穆的时候眼眸灵动,语气真诚,字字句句都似发自肺腑。

“真的吗?”况穆倒没什么表情,挑起指尖翻了一页琴谱。

“当然了,这种水平可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

“那季宵焕呢?”

况穆忽而抬起了眼睫,眼眸幽静的望着秋晴。

秋晴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况穆红唇动了动,说:“去年他在艺术节比赛上弹的应该就是这首。”

秋晴:“.......”

“当时你还捧了一束花送给他,并且........你还抱了他。”

秋晴面对况穆沉寂的脸色,不自觉的感觉背后生冷,她挺直了身子:“.......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