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暮。
他原本的手机号码被林述文拉黑了。
林述文斜靠在门框上,发梢滴着水珠,睫毛也润润的,他无声地用口型道:“你来干嘛?”
张暮挺委屈,“还在生我的气呢?”
摇头:没有。
张暮看他颈间的触目惊心,低声下气,“伤着你了?”
林述文表情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张暮在脸被门砸前赶紧转移话题,举起左手提着的纸袋,“饿不饿,给你买了点吃的。”
从早睡到晚,就吃了几小口馄饨的林述文想了想,伸手去接张暮手里的纸袋,后者乘着他放松的间隙,迈步往屋里一挤,拱开林述文,砰一下关上门。
林述文:“……”
张暮装傻充愣地赔笑,厚着脸皮坐在林述文身边,被扫了一眼后,自觉往边上挪了挪。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句话搁在林述文这就是个屁。
水晶虾饺包一口一个,煲汤一勺接一勺,甜点咬一口觉得腻,丢一旁再不肯碰了。林述文全程认真吃饭,连个余光都没赏给张暮。直到吃饱喝足,才勉强丢给张暮一个眼神,示意他,该滚了。
张暮狗腿地递过去一张抽纸,林述文接过,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巴,纸揉成团一扔,砸在垃圾桶边缘,弹落在地板上。张暮赶紧上前捡起纸团扔回垃圾桶。
“述文,是我不该越界,以后再不这样了。”
“……”
“我上次就是吃醋,咱们就算是炮友,我好歹也是炮得最勤的一个嘛。”张暮以退为进,“我这几天冷静了一下,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你,我更喜欢你的屁股和鸡巴。”
林述文喉结滚了滚,最终因为嗓子痛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口舌,只好回了张暮一个白眼。
美人翻白眼依旧是美人,瞧在张暮眼里,顾盼生辉。
林述文是个渣,张暮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在跟林述文成为炮友之前,他也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子,只不过跟林述文滚过床单后,曾经的花花草草被碾成了泥巴,吃起来根本不如林述文带感,不知不觉张暮就一门心思全扑人身上了。
人渣最了解如何跟人渣相处,先哄回林述文,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麻痹掌控他。
张暮苦口婆心循循善诱,说得嘴巴都干了,林述文也没拿正眼瞧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面无表情刷手机游戏。直到张暮越靠越近,才懒洋洋抬起眼皮,让他滚远点。
张暮咬紧后牙,油盐不进!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哄。
林述文听得心烦,手伸进沙发缝隙里摸了摸,翻出半包烟,抽出一根点上,脑袋枕着沙发靠背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叹气。滚了那么多次床单,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是这种傻逼货色呢?
林述文清一下嗓子,喋喋不休地张暮赶紧闭嘴,一脸期待看着他。
“我累了,想处个走心的。”林述文端着张无辜脸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他那副破喉咙在含了药之后发音没那么惨烈了,沙沙哑哑,像刚睡醒时的呢喃,很性感。
长篇大论再三保证不再有非分之想,只做炮友不谈情的张暮:“……”
林述文看他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叼着烟笑得没心没肺,俊美精致的五官在朦胧的烟雾里又勾人又欠打。
“你他妈!”张暮暴怒,霍然起身,胸口剧烈起伏数下,又强压住情绪一屁股坐回沙发,闷闷道,“林述文你别搞我了,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身旁的人嘴巴张了张,张暮赶紧补充,“除了滚。”
林述文一脸遗憾。
……
与此同时,走廊里。
贺淳站在房门前,手中握着电量耗尽化身板砖的手机,两侧裤兜傻逼兮兮支楞着外翻,同样外翻地还有挎在肩上被翻了个底朝天的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