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饭了没?我刚闲下来。
- 今天要加班不?我收了个学徒,晚上可能没什么时间聊天。
周梁简单问了问情况,得知赵小宽只是想请作为徒弟的自己吃晚饭,便回复说公司最近有培训,一直要加班,会比较忙。
打工人都不容易,赵小宽特别理解,叮嘱周粱注意身体。他怕对方多想,自觉解释起来:那小伙子大学刚毕业,小我好几岁,我当弟弟看待的。我感觉他可能干不长,没准过两天就跑了。
-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 他长得细皮嫩肉的,看着不像能吃苦的样子,那双手也是,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我先观察两天看看情况,也可能真的想创业。
被当成弟弟,又被说成细皮嫩肉,周梁脸色有点难看,消息都不想回了。
- 你别误会啊,他昨天正好坐着看我揣面,所以注意到了他的手。
- 没误会,来客户了,我先去忙。
- 好,工作要紧,你忙你的。
周梁不认为自己吃不了苦,对赵小宽给出的印象标签相当不满。他从冷柜里拿了瓶矿泉水去收银台结账,目光扫过货架上的两排避孕套,猛然想起自己光顾着收拾衣服,忘记带套了。
操,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年轻人一直盯着避孕套看,急着去理货的收银员出声问道:“小伙子,结不结啊?”
“结。” 周梁把矿泉水递过去,问:“避孕套还有别的尺寸么?”
“仓库里的也是这些。” 收银大妈上下打量年轻人,笑着说:“这不都一个尺寸嘛?保质期也是一批的,你挑哪个都一样。”
“不用了,结账吧。”
“哦,三块五。”
推开玻璃门,热浪瞬间来袭,周梁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冰水,打消了回去拿避孕套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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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单导致心境发生变化,赵小宽对帅哥自动产生了免疫能力,再见到吴子修,完全没了昨日的局促。他看着手中的身份证复印件和健康证,说:“以后叫你小吴吧。我叫赵小宽,宽阔的宽,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宽哥,师父也行,都随你。”
那肯定是嫌弃,周梁还没忘记赵小宽不久前刚说过把自己当成弟弟看待,他客气地叫了声师父。
“嗯,健康证你拿回去吧。” 赵小宽将身份证复印件反过来,从兜里掏出一支圆珠笔,开始写字。他边写边说,“试用期合同我就写反面了,这复印件我先收起来,你要是哪天不想干了,我再退给你。”
“行。” 周梁打量着坐在凳子上的赵小宽,目光从他头顶的发旋一直扫到微鼓的胸肌。昨天黑色今天灰色,卖个油条还天天穿贴身背心,瞧着挺闷骚的。
合同内容并不多,除了包吃包住和工资外,主要强调必须干满一个月才结算工资。赵小宽在左下角签上自己名字和日期,起身让出位置,把笔递给徒弟说:“你看一看,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
周梁坐下来,粗略地扫了一遍,拿笔在右下角写下部首‘冂’时,迅速反应过来,又在底下重重划了一横,补上一个‘天’字,抄上日期 7 月 11 日。
写得真丑,原来大学生的字也不一定好看啊,赵小宽心道。
“好了,师父。”
赵小宽收起复印件,从裤兜里掏出新配的钥匙,“钥匙先给你,自己去买个钥匙扣。” 他说完指着旁边的操作台,“你包放这,正好跟我学学收摊,先把活干利落了再教你做东西。”
有过之前的聊天,周梁自然知道赵小宽什么意思。他放下背包,问:“我应该先干什么?”
“去把豆浆机洗了。”
周梁看了一圈,不足十平米的店铺,里面好像有个小隔间,铺里不是桌子就是台子,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不锈钢桶和盆,连豆浆机的影子都没见着。
赵小宽见徒弟站着没动,纳闷道:“小吴,你知道哪个是豆浆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