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地增进感情,最近一直在想各种办法,其中一项就是向纪晨风多多请教手语相关问题。由于是非常合理的请求,他一般不会拒绝。如此一来交流有了,我的手语成绩也提高了。
“我应该更用心一点的。”孟雪焉仔细将试卷叠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小包包里,突然吸起鼻子。
我闻声朝她看过去,发现她竟然眼角微红,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你哭什么?”一个手语随堂测试,至于吗?
“我想到我弟弟……”孟雪焉道,“我弟弟有先天神经性耳聋,近两年来听力已经越来越差了。他是我学习手语的初衷。原本想着在他完全失去听力前,至少要学到用手语和听障人士沟通无障碍的程度,可是我好笨,感觉做不到了……”说到最后甚至语带哽咽。
不甘就去努力改变,光哭有什么用?
“俗话说‘笨鸟先飞’,如果觉得自己蠢笨,就应该更加勤勉刻苦才对。”
相较于纪晨风充满鼓励表扬的教学风格,我更像是鹰式教育派——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绝不会说什么“你也尽力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样的废话,如果没有达到理想预期,毫无疑问地,那就是付出的努力还不够。
孟雪焉抿了抿唇,可能没想到我说话这么直接,脸上显出一抹难堪。
过了会儿,她小声问:“桑念,你为什么来学手语?”
“因为喜欢的人听不见。”纪晨风弯下腰,将试卷递到一名男同学面前,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对方立马耳朵都红了,不住点头,一幅虚心受教的模样。
刚刚发我试卷的时候为什么放下就走了什么话没跟我说?同样都是他的学生,怎么能区别对待呢?优等生也需要鼓励啊。
“咦?你喜欢的人听不见?”
我瞥向身旁孟雪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没有问题。”她连连摆手,像是怕我误会,“就是有些惊讶,现在好少男生像你这么用心了……”
纪晨风发完试卷,回到讲台前,准备重新上课了。
趁着最后一点时间,我回复孟雪焉道:“他值得。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结束课程后,三人坐上同一辆地铁。车厢里人不是很多,还有几个空位,我与纪晨风坐一道,孟雪焉则坐在我们对面。
“为什么今天不夸我?”行驶中,伴着轻微的摇晃,我凑到纪晨风耳边问。
他手里捧着一本纸质书,看得正入神,闻言从书本中抬头,不明所以道:“夸什么?”
“我考了98分,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纪晨风想了想,道:“你做得很好。”
这什么敷衍了事的语气啊?
我不满地一掌压下他手上的书,阻止他继续翻阅。
“不够。”
他再次看向我,这次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得格外久。
我被他看得十分忐忑,下意识地拿开了手,纪晨风趁机将书本从我手低抽了出来。我以为他这是不想配合我,懒得理我的意思,不免有些失落。
算了,要有耐心。重复十遍。要有耐心,要有耐心……
“你做得很好,小念。”
耳边响起纪晨风低沉和缓的嗓音,眼前被展开的书本挡住,话音落下,我的面颊上落下了一个比棉花糖还要柔软甜蜜的吻。
睁了睁眼,从面颊开始麻木,微小的电流转瞬间爬满全身,连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就像热了几天几夜的一锅油,骤然被撒进了一滴小水珠,整个人都快炸了。
而相较于我的难以自持,纪晨风显得淡定得多。他放下书本,退回去低头继续看他的书,仿佛刚才的亲吻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糟糕,感觉身体要融化了。眼睛、头发、耳朵、嘴巴……每个部位都在发烫发麻。这竟然只是个轻浅的面颊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