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着我了吗?”我说笑道。
他睫毛一颤,直起身:“伤好之前最好还是静养,伤好之后随便你想去哪里。”
到如今,我当然不会傻傻再去问他是不是还要赶我走这种话,钥匙都给我了,去留还不是全凭我自己做主?
“昨晚喝那么多酒不头痛吗?不然多请半天假吧。”送他到门口,我首次提及昨晚的事。
“还行,不痛。”他背对着我蹲下穿鞋,“今天是连着晚上一起,到明天早上再回来,你不用等我。”
“一下子工作量这么大吗?”请两天假就要上24小时的班,简行那家伙也太压榨员工了吧。
“晚上没有急诊的时候是可以休息的。”纪晨风穿完鞋起身,推开了门。
微弱的风从室外涌入,与之一同涌入的,还有吵闹的蝉鸣。
据说会发出声音的都是雄蝉,而它们之所以如此卖力地展示自己,不过是为了吸引雌蝉与它们交配。
由此可见,想要交配,就必须极尽所能将最好的全都呈现给喜欢的人,不然就会被叫得更大声的家伙抢去先机。
“路上小心。”我与纪晨风道别。
纪晨风已经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下:“我昨天……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吗?”半转过身,他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奇怪的事没做,可爱的事倒是做了一堆。
见他一脸在意,我故意避开问题没有回答:“既然知道自己酒量差,为什么还要喝那么多?”
“因为……”他一幅被我问住了的表情,张了张口,只吐出两个字便卡主了。
我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因为提了你的事。”他叹息着,似乎也颇为懊悔,说到最后,又带上了点无可奈何的意味,“全是因为你……”
我为他眼中涌现的那些又爱又恨的情绪着迷不已,一时看得有些呆了,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推门而出。
我急急追到门口,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因为提到了我,所以不知不觉就喝多了,看来我真的让他很烦心啊。
这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让他挂心的人了。
唇角不自觉上扬,心情好到不可思议,哼着歌,我关上门,重新将那些喧闹的蝉鸣隔绝在外。
把衣柜理了,该洗的洗,该挂的挂起来。环视巴掌大点的卧室,我有些头疼。这里太小了,塞我一个行李箱就满了,感觉放不了太多的东西。
我可还有好几个大箱子在唐必安那儿呢,总不能以后要用什么都提前叫他拿过来吧?
……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将行李箱里的衣物按照纪晨风的习惯叠放整齐,塞进抽屉,药盒与一众零碎小物放到客厅柜子里,最后一样,是存放着两枚戒指的红色戒指盒。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但应该快了,得找个地方好好放起来才行。
带着戒指盒找了许多地方,放哪儿都怕纪晨风发现,无奈之下,我再次将它放回行李箱里,然后把行李箱塞进了床底下。
从不曾觉得,夜晚是这样漫长。无数次想给纪晨风打电话,又怕影响他工作。
明明早上才分别,但还是想他想到发疯。
以前也不是没有一个人待过,那时候逍遥自在、乐得单身的我,和现在辗转难眠思念着纪晨风的我简直是一具身体里的两个灵魂。如果放到一起,恐怕会大打出手,打到你死我活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