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洗完热水澡会有用,可等走出浴室,身体没一会儿还是开始变冷。将地暖的温度调到了在夏天都会觉得炎热的三十度,温度却迟迟上不来。
怎么回事?租给我的是垃圾货色吗,为什么这么冷?是要冻死我吗?
烦躁地翻箱倒柜着寻找所有能让自己好受的物品,结果在衣柜里找到了纪晨风的围巾。
烫手一样地丢了回去,牢牢关上衣柜门,我逃也似地离开卧室,最后在橱柜的最深处找到了两瓶威士忌。
得救了。
见到它们的瞬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喟叹。
打开威士忌,对着瓶口仰头灌下腥辣的酒液。模糊的醉意很快浮现,整个人都像漂浮在云层间。
身体暖和起来,膝盖上的疼痛也变得麻木,可奇怪的是,那种连心脏都要绞碎的剧痛反而更明显了。
痛到身体都控制不住地佝偻,脊梁就像卷尺一样,恨不得整个蜷成一团。
双手按住胸口的位置,我跪在坚硬的地板上,弯折起身体,简直要屈服在这山洪海啸般的剧痛之下。
我认输了。
停止吧,停下来吧,我受不了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向谁认输,也不知道自己在向谁祈祷。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怜悯之心,对我的催折毫无停歇的迹象。
只要一想到纪晨风,整颗大脑都在尖叫,声波穿透骨骼,震碎了内脏,仿佛一张开口,就可以把整颗心都呕出来。
然而真当我冲进厕所,呕出来的只是酸苦的胃液和烈酒而已。
我是生病了吗?
大吐特吐了一番,我按下抽水键,脱力地坐在马桶盖上。
小黄猫蹭着门框走进来,对着我意义不明地叫了一声,绕着我的脚来回走着“8”字。
真不会看人脸色啊……
在它再次蹭上来前,我收回脚,它一下子翻倒下来,干脆就此躺在地上,朝我露出了圆鼓鼓的肚皮。
俯下身,挠了挠它的肚子,看着它悠闲自在的模样,我竟然生出些嫉妒。
“以后,你们就只有我了。”
小猫看着我,突然叫了一声,就像在询问我原因。
“因为……我露馅了。”我直起身,盯着指关节上发紫的牙印道,“说着变成什么样都喜欢,其实只喜欢我伪装的光鲜,一旦发现我的内里是团霉烂发臭的棉花,他就不要我了。”
第46章 这反击力度可不行啊
牵住铡刀的绳子已经断裂,从纪晨风得知真相的那刻起,我离“死期”便越来越近了。
没有再去公司,也没有联系任何人。成天窝在租屋里,拉上厚厚的窗帘,看电影,发呆,喝酒,睡觉。
脏衣服随处乱丢,没有臭就继续穿。垃圾桶塞满外卖盒,桌上、茶几上也不能幸免。有时候会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吃过东西,一查外卖订单,上一顿已经是二十四小时前了。
唐必安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每次我都以为他是来宣判我死刑的,结果每次都不是。
我突然称病在家,一个月不去公司,底下员工早就议论纷纷。而桑正白那里,唐必安说他一直有帮我打着掩护,就连唐照月都只当我生了病,需要在家办公。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那些文件全是唐必安登入系统帮我批复的。
外界平静地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但那怎么可能?
我不明白,纪晨风还在等什么,为什么不去跟桑正白父子相认?为什么一个月了,我还没被扒去龙袍,丢出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