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纪晨风送到家后,我带着小王八回到酒店,当晚就给对方转去了三十万。
那之后的一周都很难找到他的人,不是说有事,就是说暂时可能没空。要不是一切都是我主动策划,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们母子仙人跳了。
拿到钱就翻脸不认人了吗?躺在沙发上,泄气地将手机丢到一边。
他到底在做什么?都已经没工作了,为什么还这么忙?难不成为了尽快还钱去赌博了吗?
胡乱想着各种可能,忽然我整个人从沙发上坐起来,够过手机,点开了长久没有看的邮箱。
邮箱里静静躺着好几封还来不及打开的“调查报告”,最新的一封,发件日期是昨天。
差点忘了,我还雇着私家侦探监视严善华和纪晨风呢。
从相隔时间最久的那封邮件开始看起,侦探十分敬业,在两人的行踪报告中,有我的部分并没有刻意的省略,全都如实记录在案。
【纪晨风与桑念夜宿五晏山。】
看到这条记录,额角青筋抽动两下,一想到我和纪晨风在泡泡屋的一举一动或许都在侦探的监控之下,就感到深深的不适。
给侦探回去邮件,告诉对方以后有我的部分都无需记录,之后点开了最后一封邮件。
难怪……纪晨风一直说自己没空,说自己有事,原来他根本不在虹市。在收到三十万的第二天,他就带严善华去了首都,并在首都第一胸科医院挂了专家号。
什么啊,我让严善华设计骗纪晨风借钱,这么巧,她就真的病了?这女人演技要不要这么好?也不怕玩脱吗?
翻找出侦探的手机号,犹豫片刻,还是打了过去。
只是两声,对面的人就接起来。
“喂,大佬啊,什么事啊?”电话那头传来年轻活力的女声。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只让人叫她“阿瑶”。
比起男人,女人更不容易引起怀疑和警惕,做事也更细心周到,这是一开始会选择女侦探的原因。而对方亦没有辜负我的信任,这些年把我交给她的任务进行得很好。
“你还在跟着他们吗?”
“在啊,不过这几天他们行程都差不多,就是酒店、医院两点一线。”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我问她:“知道严善华得了什么病吗?”
“应该是蛮严重的病吧,他们看的那个专家,擅长胸部肿瘤诊断和肺癌综合治疗。”阿瑶不知道在喝什么东西,边说话边嘬吸管,嘴里塞得鼓鼓囊囊,“需要打听出来吗?”
需要吗?和我有关吗?无论是她还是纪晨风,谁得了重病,谁要死了,对我只会是好事吧。
钱也给了,难道还要我在床头尽孝吗?
所以……不需要吧。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不需要。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告诉我就行。”说完,我挂了电话。
冬天最讨厌的就是连绵阴雨。爽快的暴雨也就算了,来得疾,去得也快。偏偏牛毛细雨下个一整天,晚上好不容易停了,第二天又继续。寒冷的水汽刺破衣料钻进骨缝里,就跟关灯之后才出现的蚊子一样——你知道它的存在,但你拿它毫无办法。
知道纪晨风压根不在虹市,我一下子心情舒畅不少,正好郑解元邀我参加泳池派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了。
快到地方的时候,寂静的车厢内突然响起两道交错在一起的急切猫叫。叫了两声,诡异地又消失了。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又开了一阵,结果没多久就再次叫唤起来。
我的车里有猫。
因为在高架上,不好停车检查,我只能尽快将车开到郑解元发来地址的酒店。
将车停在雨檐下,酒店工作人员正想上前替我泊车,我示意他稍等,绕到跑车前方,打开引擎盖,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