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被干燥火烫的手掌牢牢捂住,纪晨风向来平淡无波的双眼闪过一丝焦灼。
“拜托。”似请求,又似喟叹。
鼻间可以闻到极淡的消毒水气息,应该是讨厌的味道,但不知道为什么,闻多了大脑好像都要被刺激得战栗起来。
总觉得……身体是不是记住了那晚的感觉,有点食髓知味?现在一和他独处,整个人就会莫名其妙地躁动起来。
廉价的香味、粗糙的手掌、相同的性别,无论是单独还是组合在一起,除了厌恶,心里再没有别的想法。可如果前提加上“纪晨风”这个选项,所有的一切就会变成让人晕头转向的催情剂。
虽然穿得不是紧身裤,但如果此时此刻站起来,一定会被发现吧——发现我自说自话就顶起了帐篷。
本来是想捉弄他的,可似乎最后尴尬的只有我。
往后退开,我清了清嗓子道:“给我倒杯茶吧。”
纪晨风似乎是松了口气:“稍等。”说着,迅速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盘着腿,双手撑在身后,我仰头望着头顶泛黄的天花板,数着暖黄色吸顶灯里的小虫尸体,拼弃杂念,等着消肿。
“晨风,你来看看,好像又堵了,水都下不去……”
“我看看……”
厨房静了片刻,纪晨风卷着袖子出来。
“你再等一下。”
路过我时,他匆匆说了句话就蹲到阳台上翻找起来。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卷钢丝模样的东西又回了厨房。
我站起身,也跟了过去。
厨房面积小,纪晨风在里头,严善华就必须出来。
“老房子,下水道太窄了,一天到晚堵。”见我来了,她主动让开位置,讪笑着同我解释。
我斜倚在门边,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纪晨风颀长挺拔的背影。
整洁的衬衫溅上污水,胳膊上的肌肉紧绷着,不用触摸,哪怕肉眼也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力量。
厨房狭小窒闷,管道可能也确实堵得厉害,最后纪晨风忙活了半天才疏通完毕,后背的衣料都显现出汗水的痕迹。
冲洗双手,将通下水道的器具重新卷好,他回头看到我,愣了下,随即低头扫视了眼自己的衣服。
似乎是觉得太失礼了,他提出请求道:“能再等一下吗?我想先洗个澡。”
等了一次两次,再等多一些也没有差。
“当然。”我直接让开了路。
严善华忙道:“我去给你拿衣服!”
不想和严善华单独相处,纪晨风洗澡期间,我穿了双看起来像是纪晨风的拖鞋,到外面走廊上吹风。
夜风寒凉但不刺骨,整座贫民窟高低起伏,错落有致,从高处望出去,能瞧见远处的霓虹幻影,也能看到近处的幽暗死寂。
抽着电子烟,严善华忽然出来,将一杯热茶摆在了我身前的小桌子上。
“这是……大麦茶,补气的,不会睡不着的。”
我的脸色已经差到一眼就看出来需要补气的程度了吗?
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呼出一口白烟,我问:“你知道他是同性恋吗?”
确实,纪晨风拜托了我,可我没有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