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曾玉菡眉头一锁,在先管我还是先管宋蔚然之间犹豫。我想让他先走,他却看出我的意图抢先开口。
“唉,真麻烦,我来!”
说着他就夺过白助理手机,接通电话,不耐烦地冲那边呛道:“喂,干嘛?我哥不方便接电话,我来——怎么不方便?还能怎么不方便?不想接就是不方便呗!”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扭头看我一眼,气焰低落下去,变得无奈。
“这你放心吧,有我,还有老头儿,难道会比你那边差?”
“……”
他们两个打嘴仗似的讲了足有两分钟,我逐渐镇静下来,自觉能够面对迟雪了,便向曾玉菡讨过手机。
“阿雪。”我的口气故作轻松,甚至攒了点笑意,“别生气,我以后会给你赔罪的。”
语罢,只听那边一阵静默,连呼吸声也听不到。我不敢想象迟雪的表情。他一定伤心极了,失望极了。
在等待他回答的时间里,我比任何时候都忐忑。一旁的曾玉菡看我一眼,再看表一眼,又看手机,浑身肢体语言都在说纠结。
我拍拍他肩头,示意他先走。
这次他踟蹰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冲白助理交待两句,然后撒腿跑向人造沙滩。
我看到他在沙滩入口处与宋蔚然汇合,两人自然地拉住了对方的手。接着宋蔚然扭头看向我这边,举起手臂冲我挥了挥。
沙滩上人并不算多,步入玩耍区,他们很快就锁定目标。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男人带着我熟悉的小女孩在玩一个大水球。小女孩听到亲人的呼唤,马上就有所反应,笑着招手要妈妈加入。
真好,我们的小姑娘没有危险,她玩得很快乐。
我就这样看着他们几个人。距离太远,只看到几个大人嘴巴一张一合,听不到是在和平交谈还是剑拔弩张。
但没关系,无论是什么曾玉菡会搞定的。
那情景使我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从未有过的温暖与踏实,无端觉得豁然开朗。
于是我抓住最后的自由时光,向电话那头的迟雪吐露自己当着他的面没有办法坦诚的想法。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一句“不能逃避”。
可纵使句子这样简单,若非回到阳城,若非见到了这些生命中的最宝贵的人,若非知道此刻电话那边的人不会怪我,我又哪里说得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说了多久,直到迟雪打断我。
他叫我的名字,用心疼的语气哄着我说:“别哭,别担心——别担心我,我听你的,不做多余的事了,好不好?”
“我没哭,这边风大,我吹着凉了。”
“好,风大。”
“你好好参加电影节,等以后……以后我清白了,我就帮你一起做更多电影。”
“嗯,好。”
“时间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有,有很多。不过不着急,你忙你的,我忙我的,等我们都忙完,在一起慢慢说。”
好。我在心里回答,一边遥望沙滩上玩开了的孩子和别别扭扭的大人们,一边缓缓退回车边。
摸到车门的时候,我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