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俞葆绮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跳下车冲到俞善琨怀里,“爸爸,有人要抓我……”
“我知道,我知道……”俞善琨用手掌一遍遍摩梭她的头顶,“潘有棠都跟我说了。”
云连略为尴尬地观望着这一幕,俯身叫车夫赶紧往回走。
“云先生,请留步!”俞善琨却叫住了他。
“多谢你救了小女。”
“举手之劳。”云连抬头笑笑,仍旧是不愿下车,“俞小姐没事就好。”
“云先生若是不嫌弃,请进屋一坐。”
“不麻烦您了,我还有事,赶着回家。”
云连其实很想结交一下这位法租界第一大亨,靠办洋行起家,连任三届工部局华董并组建了难民救济联合会的传奇人物。但他实在不喜欢被人千恩万谢,也不想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进这俞公馆,尴尬之余只想快点脱身。
俞善琨很有耐心地站在车下仰视着他:“季向海的事还没来得及当面向你道歉,这次又为救小女遇险,俞某实在是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碰巧遇上罢了……快些带俞小姐回屋休息吧,我先告辞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与俞善琨作别之后云连回到家中。
连人俊还在诊所上班,小金不在家,他一个电话打到店里把阿申叫了回来。
“帮我查一个叫‘贾五’的人,刚死在东河饭店,巡捕房那边应该已经有消息了……帮我查查他是什么来头,身边还有些什么人。”
撇开私仇不说,今天中午的事细想起来处处透着古怪,叫人不得不防。
这么多人讹谁不好非要到饭店里来欺负几个女学生?真的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张旗鼓地绑架俞善琨的女儿?潘有棠怎么就在那个时候带那么点人冲了进来?还有这领头大哥刚死,剩下的人怎么还有功夫对他们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