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接还是不接?”
“第一批货已经收了,先按老价钱给我抽成,出了纰漏再做商议。”
“姓罗的这么不痛快,往后这生意不好做啊!”陆承璋压低声音道,“依我看跟这种人不必多浪费口舌,你只需放话出去,谁敢接他的活你就抢谁,到时候他走投无路来求你帮忙,价钱不还是你说了算!”
“不行,行不通。”
“怎么行不通?这种事你做的还少吗?”
“不一样。”云连摇头,“英国政府正在禁烟,公共租界这块儿本来就供不应求,姓姚的又霸占了大半的货源,撕破脸谁都捞不到好处。”
“你也知道禁烟的事?”陆承璋突然话锋一转,换了副表情,“对了,我今天来见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你知道罗占元么?”
云连虽未涉足过法租界的生意,但罗占元这个名字他还是听过的。青帮人士,又兼任商会监察长,可谓黑白通吃,势头甚至扩張到了英国人的地盘。两年前云连护送的一批烟土在码头附近遭人劫夺,被云连抢了回去,事后听说是罗占元派来的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去年年底英国政府迫于舆论压力,宣布在上海禁烟,租界区的鸦片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而毗邻的法租界却瞅准机会开放鸦片公卖,小烟土商开始陆陆续续往法租界转移,引得罗占元不禁又打起了公共租界的鸦片的主意。一番打听下来他找到同为青帮悟字辈的黄兴荣处,后者又同陆承璋有点交情,叫他来找云连通个气。
“所以你这是在替罗占元做说客,让我帮他扳倒姚百年?”云连眯起眼睛。
“我不过是买黄老爷子的面子。”
“黄兴荣又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一向对你很赏识,你若是愿意去法租界发展,他老人家倒是乐意行个方便。”陆承璋伸出胳膊按住云连的一只手腕,“有老爷子这层关系在,你也不用怕罗占元过河拆桥,拿你开刀。”
“你说起来轻松,玩命的可是我。”云连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腕,“我这种人对他们来说恐怕就是眼中钉肉中刺,能用的时候往死里用,用不了了就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