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受惊了。” 云连自言自语般地道。
连人俊扭头往后看了一眼:“你真不知道沈秋儒为什么会突然反常?”
“为什么?”
“你那小弟送他回来之后,他告诉我,你杀了人。”
“我当然杀了人,那人是早川信义派来杀他的。” 云连莫名其妙道。
“不只是日本人。他说那一路上全是哀嚎,鲜血和受伤倒地的人,不知死活,可你却像没有看到一样,只顾着折磨行凶者。”
“他怪我伤及无辜?可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我撞的……就算真撞死了,我也已经找人去处理了,不会留下麻烦。”
“我知道……”
“他竟为这个生我的气?有人要杀他,我哪管得了那么多,顾这顾那的人早跑了!”云连猛地拔高音调,嗓子眼像是冒了火,“我为了他才杀的人,他倒觉得是我不对,讨厌我!”
连人俊见他激动得说话打颤,忙暗暗放缓了车速。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沈秋儒这哪是讨厌你,他是怕你。”
“怕我?我又不会害他,他为什么怕我?”
“我早就说过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沈秋儒是山西省主席沈元良的侄子,大学上到一半就去英国了,回来之后马上当了记者,虽说也算见过些世面,但到底是一直生活在他叔叔的保护伞下……”
“山西省主席,大官啊……难怪面子这么大,跟个交际花似的。”云连略感失落地一笑。
“没错,有沈元良的侄子这么个身份在,谁见了他都得先陪个笑脸。你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了,他是个很理想化的人,受尽殊宠,不知人心险恶,你只要比别人多对他耐心那么一点点,他马上就感动得要命。”连人俊低沉的嗓音飘散在昏暗的车厢里,若即若离,又无比真切,“云连,你在他面前装绵羊博好感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你其实是一条毒蛇,会怎么想?”
“我不是毒蛇,也没有装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