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太后是指定了要我去的,再多的借口,太后都不会放在眼里,她不过就是想要磋磨磋磨我,出几口气罢了。我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忍一忍,再装出受委屈的模样,让她出了气,往后便也就好过了许多。”
沈寒霁目光落在温盈的脸上。那温柔柔顺的脸上,渐渐的没了数月之前的阴霾,逐渐被开朗所取代。
她越来越好了。
沈寒霁嘴角悄声无息的勾了勾,眸中也浮现了一抹极为淡的笑意。
“那我这几日,安排一下。”
温盈不解地看向他:“安排什么?”
沈寒霁望着她,黑眸带着淡淡的笑意:“安排一下,让你去了金月庵后,能过得好。”说着,笑意敛了敛,继而道:“再好好的安排一下,让一些事走回到正道上,例如太子妃最终花落谁家。”
狭长的眼眸微眯,心底已然开始算计。
片刻,他的神色便恢复了一派温和,与她说:“我会寻机会去看你的,也不会让你真在那尼姑庵待三个月之久,你身子本就在调理,我可舍不得你日日茹素。”
温盈默了默,这话怎么听着像是甜言蜜语
沈寒霁真的越发的奇奇怪怪了。
第二日,刘语馨去了永宁侯府,本想询问沈五郎,铺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可寻到了沈明霞,从她的口中听说到沈五郎前几日因帮那些狐朋狗友仗势欺人去抢别人的铺子,而被永宁侯杖打,且还被禁了足的事。
“狐朋狗友”刘语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脸色一变,白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然敢教唆那个蠢蛋利用永宁侯府的名头去仗势欺人。若是被父亲知道是谁的话,定然会寻上门去,让那人知道利用永宁侯府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刘语馨闻言,心底有些心虚,所以脸色更是又白了几分,便是额头都有几分细汗。
沈明霞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关心的问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会这么的白?”
刘语馨很是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意,故作虚弱地微微摇了摇头:“可能是进来天气闷热,有些中暑了。”
闻言,沈明霞赶紧让人取来冰块。
刘语馨却拂了她的好意,说回府好好休息便可,不管沈明霞如何挽留,她都执意要走。
她原先想的是,沈五郎在外头的名声本就不好,便是他仗势欺人抢了铺子,也不会闹得太大。且不过是一间小铺子,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可现在又怎么会闹到永宁侯那里去了?
听沈明霞的意思,沈五郎并没有把她给供出来,要是真的把她给供出来了,那永宁侯还不得到刘府去,让她父亲好好管教她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是谁把这件事捅到永宁侯那里去的?
刘语馨匆匆的要离府,却在离府门不远的前院遇上了刚从外边回来的温盈。
两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温盈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明白她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
应当就是为了铺子的事情过来的。
看她那微微发白的脸色,大概是听到了沈五郎被罚了的事情。
温盈朝着刘语馨温婉一笑,询问道:“刘五姑娘行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语馨不想在这温氏的面前露出半点的差错,她强迫自己镇定,随而露出了开朗的笑意:“沈三娘子,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
温盈轻哂。明明昨晚都在宫宴见了一面,只不过都当做没有看到对方罢了。
“我只是有些中暑了,所以现在准备回府。”
温盈点了点头,随而道:“那还是赶紧回去吧,莫要中暑晕倒了才好。”
刘语馨微微颔首,随即由婢女扶着出了府。
在她回到府中的时候,听到下人说那东街的铺子已经卖出去了,至于所卖何人,屋主怎么都不肯透露。
不多时,她母亲便要让她自荐随行金月庵。
说是在太后的面前多露脸,等太后高兴的时候,她这个当娘的再去请求太后指一门好亲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刘语馨怕永宁侯府追究她的头上,再者她不能忤了她母亲,让她伤心,她便同意了自荐随行。
太后金月庵此行,温盈是第一个被指定的,随即还有明国公府的嫡女。
而刘语馨不知怎的也在其中,后来温盈才听到旁人说她是自荐而去的。
随行的还有宁妃,宁妃是孙氏的姐姐。宁妃似乎知道自己妹妹在侯府的处境并不好。所以也向太后央求了带上妹妹一同前去,借此来解除了自己妹妹的禁足。
这合的,不合的都聚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此行除了遇刺一事,还会在金月庵生出什么幺蛾子。
名单下来了,内侍来过侯府通报后,便离开了。
主母不多时便把温盈喊到了福临苑去。
温盈进了福临苑的前厅,看见了在厅中站着,抱着儿子红了眼眶的孙氏。
她算了算,孙氏似乎被禁了两个月的足。而主母也只一个月允她见一次儿子,也难怪现在红了眼。
孙氏见到温盈的时候,尴尬的低下了头。
温盈向主母请了安之后,还是朝着孙氏喊了一声“二嫂”。
孙氏低着头,应了一声“嗯”。
主母淡淡的看了眼她,随即才看向温盈,说道:“此次太后特点你同行,想必对你也是有几分怨的,这次随行,或许你会受些委屈。”
温盈温温的一笑,淡然的道:“儿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不会让侯府丢脸的。”
主母点了点头,随而叹了一口气:“受到委屈的人是你,可如今却是你被怨怪了。”
太后若是个大是大非分得极为清楚的善良人,那么今日也坐不到太后这个位置。
主母看向温盈,心中明白温氏温顺懂事,现在如此也没有在她的面前诉说委屈,与孙氏对比起来,温氏倒是让她省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