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儿原地站着,明显也正注视着他,怀特只顿了一秒,头也不回地跟在羊群后面跑了。
第二天怀特起的时候,主人还睡着。
他住的地方后边连着扇小小的狗门,平时不上锁,出去就能看见羊棚。
怀特拿嘴顶开门钻出去,外头只刚有点儿太阳即将升起的征兆。
一年多来,他从没离开过这片草原,醒得早的时候都喜欢去看看日出,因为太阳是从离他很远的地方升起的,是他能看见的距离他最远的事物。
怀特朝东边跑了一段儿,远远看见两个人。
矮的那个是昨天那小男孩儿,另一个是个高瘦的长发女人,看上去像是他母亲。
女人拽着小男孩儿的胳膊,嘴里说的话怀特依然听不明白。
俩人朝他这个方向走,女人跟男孩儿长得倒不大相像,颧骨很高,拽人的指甲深深嵌进男孩儿肉里。
怀特停步了,这回离近了才终于看清男孩儿的面孔。
确实好看,五官很精致,一双眼睛黑漆漆的,但面上看上去像什么表情都没有,被拽着也没反抗。
唯一就是,在看见怀特的时候眼睛稍微动了动,显示出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再跑,我拿锯子锯断你的腿。”女人用力提了男孩儿一下,“…反正坐轮椅也不影响作画吧。”
男孩儿依然没反应,怀特没能判断出女人究竟说了什么。
但能听出态度很恶劣就是了。
俩人越过他走远了,怀特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会儿,突然想起昨天小男孩儿伸手给他拦了一只羊。
那小屁孩儿算什么玩意儿,还敢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