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朱突然想起除了小鸡之外另一个能治好他的‘东西’。
他自己反复强调的,无论是磨爪子还是表现异常,只要摸一摸他就好。
小鸡和摸一摸他同时进行,成效更佳。
要不要试着抚一抚他?
也许不是假话,是真的这么想的。
因为他还是狐身的时候就喜欢有人摁他的额头、两腮按摩。
睡着时揉他的脑袋,挠他下巴他也有反应,如果不愿意,会把脖子缩起来,他没有,反而扬起毛茸茸的颈部让她继续。
她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他还会不满的动一动爪子,抱住她的手,往另一边挪。
他是个十分喜爱享受的人,只要让他舒服,怎样都行。
所以摸一摸他真的会让他变好吗?
既然吃小鸡不是开玩笑的,那后者肯定也不是?
玄朱歪头朝摇椅上的人看去,阙玉虽然不黏她,没有睡她怀里,但是躺椅离她很近,近到她一伸手就能碰到他的地步。
是在给她方便吗?
他刚睡着,隽气的眉毛还微微蹙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样。
一个阳光豁达的人,会有什么心事?明明昨天还提着笔,划着轻快的弧度,在书上写写画画,也才一天而已,已经变成了这幅懒洋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模样。
玄朱低垂下眼,认真思考。
依旧没想到除了逃不掉,还有什么能让他不快的原因。
对他来说不是吃小鸡最重要吗?
书翻烂了亦没找到缘由,以前的看了,他新改的也瞅了,没什么有用的内容。
就试试看摸摸他吧。
玄朱合起书,抬起一只靠近他那边的手,轻轻地,缓缓地伸到他摇椅上,先给他拉了拉快掉下来的被子,掖在他脖颈下,刚要试探性地抚一抚他的脑袋,忽而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阙玉还在摇椅上睡着,脚腕蓦地一紧,被人用东西缠上一样,那细细长长的条状物拖拽着他,陡然从被子底下滑了出去,在他还未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倒挂于一个人的背上。
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现在是狐狸的形态,手上缠的纱布掉落,露出光秃秃的肉垫和轻微的伤。
其实早就可以拆纱布,但玄朱说再等一天,明天解,没来得及就变成这样了
阙玉感觉越来越多的布条包裹过来,将他的身子扶正,从倒着,变成头朝上,布条勒在他身上,将他牢牢缚在玄朱后颈往下一点点的位置。
经过尧已尧知那次之后,现在每回有个风吹草动,玄朱都会第一时间把他绑在她背上,用道器和她自己护着,让他没法逃走的同时,也不会再那么轻易的被别人掳走。
他如今没有修为,察觉不到那些异样,次次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玄朱拖去。
上次他还在吃饭,一碗鸡汤没喝完,突然就被吊了起来,朝玄朱靠拢,这次是在睡觉的时候。
得亏他心性不错,换个人早就被她吓没了。
阙玉刚趴好,寂静的深夜里,一寸方船庞大的身子陡然停了停,后脚天空亮起耀眼的光芒,有人一剑挥来,带着浩大的气势,‘砰’的一声砍在帆上。
新建的防护屏障瞬间激发,无数复杂无比的高阶符文浮现,将里头牢牢护住,藏在角落的雷珠启动,蓦地闪过,笔直伸向遥远的黑暗里,缉拿了一个黑衣之人。
那人剑挡在胸前,正在抵抗霸道强横的紫霄神雷。
上次的教训很大,从那以后玄朱不仅时刻盯着他,绝对不让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还将自己的底牌毫无顾虑的刻在一寸方船上。
一旦有人攻击,第一关都让人家过不去。
那黑衣之人很快惨叫出声,熬不过紫霄神雷,被裹在其中,肆意轰炸,身子都黑了,还倔强的站着,高喊着杀了她,除尽正道,为爹娘报仇。
玄朱白色的长袍一挥,天空中的紫霄神雷消停下来,那黑人之人得了自由,还不走,留在原地狠狠地瞪她。
玄朱轻轻飘起,落于船舱的沿边,平静问他,“你的爹娘怎么了?”
那黑人之人含恨道:“被你们正道杀了。”
玄朱拧了秀气的眉毛,“正道为什么杀你爹娘?”
她第一反应是,“你爹娘犯了什么事?”
黑衣之人大怒,“我爹娘没有犯事,他们是好的,是你们正道将极寒之地当成历练之地,见一个杀一个,问都不问便将我爹娘也当成坏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