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圣行

无论魏晋 九州月下 3363 字 5个月前

“幽州刺史魏氏,慢侮天地,悖道逆理,以渺渺罪身,勾结胡虏,擅杀重臣,窃幽州权柄,牝鸡司晨……”

高台之下,一身麻衣,形荣枯槁的犯人声音嘹亮,青黑的眼眶中,一双浑浊的眼中带着恶狠狠地的杀意,将矛头赫然指向高居最上的渤海公。

在他的口中,魏瑾是一个罪臣之女,本是奴婢之身,却靠着各种卑鄙的手段排除异己,获得了权力之后,不思报国,反而玩弄权术,不知道顺应天理法统,简直是天理不容的存在。

这座建筑有些类似于阶梯教室,讲台前方修有半圆形的回音壁,可以将声音传得很远,而周围一阶一阶的座位,则可以让很多人直接观看到这一场审判。

周围旁听的士族甚多,不少人甚至直接露出了赞同的神色,对被加以镣铐的赵氏家主表示同情。

而法官却并不是苍秀儿——因为出了一点意外,有人知道她是这次的主审后,赵家的几个逃亡嫡系,袭击了她,罪犯被当场拿住,投入大牢,秀儿姑娘因为反应快,只是手被割到,王二看完说要缝两针,并无大碍。

于是这位精通古代历史,懂得的士人软肋的秀儿就暂时上不了场了。

而其它没经过锻炼的玩家们连这些文绉绉的古文都不定听的懂,更不用说辩论了。

魏瑾本想亲自下场,但是她如今是北方最高领导,亲自下场,未免太给这个士族地主脸了。

好在这个时候,大秘书主动站了出来,接了这个任务。

这位在魏瑾身边默默无闻,仿佛螺丝钉一样的人,在出现在众人眼中时,立时便引起了一番惊叹,他在外貌上或许和那些几小时捏脸美貌的玩家相差无几,可在气质上,却是天差地别。

他只需静静站在台前,便是清风朗月,造化神秀,连正在义愤填膺,指责魏瑾的犯人都滞了一下,一时险些忘了台词。

单谦之展颜一笑,先介绍了自己幽州刺史丛事的身份,表示自己有资格问证此案,随后谦和地问道:“乐陵赵默,汝可知罪?”

赵默瞬间回过神来,一时愤然道:“吾赵氏自汉末迁居乐陵,已有一百六十余年,初时,黄巾乱起,吾先祖在乡中据土自保,后来护佑乡民,每有饥荒,皆开仓以济百姓,百余年来,皆尽如此,实不知道所犯何罪!”

单谦之反问道:“那此人你可认得。”

于是立刻有人带来一名有些畏缩的少年,看着赵默的目光带着恐慌与躲避,在单谦之的质问下,说出了自己听命与青州匪军勾结的细节。

单谦之又让人拿出了其中文书为证,还有十几个参与此事的军士与的赵低僮仆,几乎可以说是人证物证俱在了。

周围有机会旁观的寒门学子义愤填膺,而士族们却不为所动,看那些证据的目光,甚至带着厌恶。

……

旁边坐席上,吴王之子司马邺带着新交的小伙伴王悦,看着那个正慷慨陈词的犯人。

他正大声分辨自己无罪,那些受伤身死庶民的都是他家逃奴,当年饥荒时卖身给他们家,文书尽在,受他们赵家的活命之恩,却背信弃义出逃,又受渤海公包庇,所以他家的子嗣才气不过,让人报复,这错虽有,但过不在他,而在渤海公的倒施逆行……

“你怎么看?”司马邺冷笑着问新交的小伙伴。

王悦面带踌躇,神色复杂。

他其实是不赞同这种行为的,占地圈田之行,南方晋室比北方要严重万倍,他是亲眼目见江北豪强南下后,圈占山泽,原本的良民失去生存之土,不得不依附豪族,沦为奴仆。

他斟酌了一下,才道:“却是赵默行事太过,既然逃奴已经编户,就是晋室良民,岂能随意打杀。南方亦有此行,我父屡屡下令,要求莫要占据田泽,只是禁者自禁,占者自占,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