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施彼身

无论魏晋 九州月下 3200 字 5个月前

很快,更详细的消息被汇总收集。

这位流民军统领汲桑,生天就是个不安份的,二十出头就力扛百钧,为人残忍少恩。一开始投奔的是先前那位成都王旧部公师藩的手下,不过运气不好,他才带着好兄弟石勒入伙几个月,公师藩就被揍死了。

于是他就回山东的荒山苟起来,这世道流民太多,于是几个月后,他就招揽到一只流民军,几万人黑压压地去打邺城。

按理来说,邺城城高兵多,看着就很安全。

然而可惜的是,再牛逼的要塞落到水货手里也没搞头——如今镇守邺城,又带着几万“乞活”军的前并州刺史司马腾就很飘,甚至放话说:“吾在并州七年,刘渊都没能攻下晋阳,如今这些残兵散将,能奈我何?”

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把守备并州晋阳抛下,让接任的刘琨不得冒死打到晋阳去。

他说完,让手下的去攻打汲桑部——结果是必然是,很快就被汲桑手下超能打的大将石勒给大败而归。

如果他守城未必不能坚持到援军,可是这位司马大约下雨天很不护着脑子,大敌当前,他在并州收刮那么多的财富,却只是每个士兵给了几斗米,几尺布当奖励。

这么一来,谁还愿意为他卖命,还不如不给呢。

如果说这智商都属于晕招,那么,他一看不对就带着儿子弃城而逃的行为,就超让人看不懂了。

但敌人对他的行为是举四肢欢迎的,在他逃出城后,立刻就被流民军追上,一番大战手,他和他的三个儿子、从并州带来的官吏,基本全数被杀,群龙无首的邺城很快很攻破,而汲桑在攻破邺城后,烧杀抢掠之余,听说朝廷已带兵前来剿匪,知道自己守不住,于是将这座六百余年的大城一把火烧尽。

更让人惊叹的是,打着“为成都王报仇”名义的汲桑还把成都王的棺材从土里挖出来,放到军车上,奉棺材为主人,每有大事,便要在主人身边哭诉请示一番。

成都王的棺材板显然压得很紧,没有一次跳出来反对他的意见。

按现在的消息,他准备南下渡过黄河,去东海王的本部浪一浪。

这个消息让朝廷如临大敌,它没有向上党要援军,而是向上党加了三倍的口钱……

口钱,又称人头钱,是人身税,很明显,潞城的富庶已经入了有心人之眼中。

“如果没料错,如果我们找接口推脱,朝廷很快会发讨贼檄文,上党距离极近,一定会要上党派人前去支援。”潞县的县令温峤拿着文书,认真道。

在场的多位高玩位瞬间跃跃欲试,很多都在交头接耳,说什么是不是又要开新地图了。

魏瑾坐于其上,指尖轻轻点着桌案,凝视着地图。

历史上汲桑只是一个掀起小小水花的流寇,杀了司马腾后不到两月,就被朝廷打败身死。

然而汲桑死后,这些流民并没有能得到妥善安置,加上天灾兵灾不断,无数良民沦落为流民,流民军被打败一次,又很快卷土重来,如石勒这种主角,基本前期都是小胜少大败多,他们是被晋军磨练出来的利刃。

八王之乱,就像一场大病一样击溃了王朝的免疫系统,晋朝的毁灭,是被这些流民军一点点放血放死的。

朝廷在战乱中已经基本失去了对中原各地控制,而蜀国已经被胡人占据称王,江东的东吴旧地,还是东吴门阀的势力。

用王二的话说,就是没救了,拖出去,等死吧。

“给洛阳送一万斛粮食,”魏瑾叹息一声,“算尽点心意吧。”

其它的,就别想了。

温峤皱眉,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