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抬起头时,看见草间灰已经泪流满面。

它惊慌起来,“你怎么哭了?”

“这一生我一直在失去,失去父母、失去职位、失去老师、失去名誉,甚至是失去‘草间灰’这个名字……现在就只剩你在我身边,我不想再失去你了。”草间灰哽咽着说,“……今晚你能不能不去?”

“我的心脏在他手上,别无他法。”镜阿祢悲伤地笑,“这是一场无解的死局。”

草间灰擦了擦泪痕,冷静下来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镜阿祢断然道,“今晚是两个佛魔胎的决斗场,你是普通人类,怎能去呢?”

草间灰俯下|身子,捧起它的脸,轻轻吻它的双唇。

漆黑无声的黑夜里,镜阿祢的眼前浮现万丈金光。它反抱住深爱了半辈子的人,加深了这个吻。

“别说了,阿祢。”草间灰说,“我喜欢你,我总要为你做些什么。”

他挪动轮椅,去到黑底金粉的唐柜,从中拿出几根竹状物,约莫人的巴掌那么长。

镜阿祢正要上手去摸,草间灰打掉它的手,它不解地道:“灰君,你背着我偷偷藏的什么?”

“是用来吹的律令花粉,浓度很高,以前特意收集了一些,今晚或许能派上用场。”草间灰轻轻地说,“这两个佛魔胎,无论是谁,只要意图伤害你,我就用这个毒死他。”

泡完温泉已是深更半夜,林清泉却精神奕奕。

他换上雪青色的浴衣,偷瞥到黑木莲衣衫整齐,正在给自己扣上草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