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好明日花,皇帝分给她的住处面积比所有侧室都大。尤其门前有两片扇形的园林,偌大而空旷,就像分裂而死的扇贝。
从门外走出园林也需要走不近的一段路。
小男孩宛如附骨之疽,突然出现在园林的尽头。
林清泉浑身一个激灵,寒毛应激竖立。小男孩白衣白袜,小小的身体在青白的月光和白石膏的地面上伫立,像一块矮矮的又沉默的石碑。
“你不去给明日花收拾裙子,跟着我干嘛?!”
小男孩一如既往的沉默。他的两只手在身后背着,仿若黑曜石的眼睛往上抬,青绿的血管在皮肤下隐隐浮现。裹着白布袜的脚在地上磋磨。
刚才在屋里没注意到。直到此刻林清泉才看见,小男孩的右腋中有一把钥匙。
谁还没有希冀和被希冀呢,钥匙和锁孔早已像感冒咳嗽那样见怪不怪了。
“我说,你会说话吗?”林清泉问,“不会是哑巴吧。”
小男孩停顿半晌,给他递上一块布料。
这是被花刺勾到的衣摆。
林清泉接过破碎的衣摆,“你专门为我找来的吗?”
小男孩点了头,清秀的眉眼在月光的照耀中多了些虚无感。一旦虚无就意味着万物无常,夭寿和短命,一切人事物都是由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所支撑的虚假的镜花水月罢了。
心底涌起悸动,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只觉得没有着落。林清泉蹲了下来,摸摸他冻红的小脸蛋,“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