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大笑,士兵下一秒又捂住脸,放声哭了出来。粗哑撕裂的叫喊从血迹斑驳的指缝间泄出;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眼泪,只是通过大哭大叫宣泄积郁的情绪。

与其说他在痛哭,不如说他是在质问。

心中奉为神明的神圣高岭,如今和魔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对他来说无异于推翻世世代代建立的世界观。

过往认知中不可玷污的最神圣的事物,翻个面才发现那背后全是烂泥和蛆虫。

毁了,一切都毁了。

难怪士兵都快要疯了。

“既然这里有两只魔,倒不如……”

林清泉没再说下去,而是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剑,利落地割掉一枝玫瑰,脱下披肩,将花刺一层层地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背着的行囊里。

他绕过精神溃败的士兵,独自往山里走。

富士山远看浪漫清丽,但真正走近了会觉得不过如此。

越往高处走越陡峭,灰黑的火山岩没什么植物,贫瘠又光秃秃的,实在是败絮其中。

林清泉突然被一抹黄吸引了目光。

灰黑的火山岩里,夹着一小块褐黄色的布料。

这布料,和林清泉身上穿的一模一样,都是玄武山考生统一穿着的和服。

看布料的纹理,应当是袖口的位置。

风一吹,布料一翻,遮盖在下面的,竟是一根人的手指。

林清泉惊愕地退了几步。难不成,富士山还真的是把人封进山体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