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泉开始观察根茎。根茎上布满密密的刺;再往下,花的根部处于阴影之中,齐齐插|进一种泛白的物质里。
这泛白的物质,想必便是滋养玫瑰花的肥料。
林清泉蹲下|身,手伸向花的根部,在那里摸到了什么凉凉软软的东西。
这触感过于熟悉,尤其是对于身为医生、对人体结构再熟悉不过的林清泉。
那是人的嘴唇。
他弯下身子,打起火折子照亮,目光透过密密交织的玫瑰根茎看向最底部——
眼前情景,就像冰魄强硬地刺进眼底,让人寒毛根根倒立。
地面上的是无数张平躺的人脸,横七竖八地摆着,玫瑰花的根茎从人的七窍里生长而出。数不清的头颅好像供养花朵的花盆,半嵌进富士山脚的泥土里。血已流尽,皮肤早已变得凉白,嘴唇也是,毫无生气,仿佛只是装载花种的容器。
林清泉头皮发麻。
忽然想到,自己睡的那张通铺,上一个人也是以体内长满花朵的结局而死,和眼前一幕非常像。
只是地上的这些人,为什么只有头呢。他们的身体去哪儿了?
“喂!你不是捕魔队的吧。”一个士兵装扮的人从背后喊他。
士兵身披铁锈红的皮甲,但丢盔卸甲。内脏有轻微出血,颅脑也受到重击,出现了肿块和淤血,似是经历了不小的战损。他的身体情况可谓糟糕。
“看你这柔弱的样子,恐怕是不小心闯进来的游人吧。”士兵用剑作拐杖支撑着身体,虚弱地说,“快点回去!这里有魔力,而是不是一般程度的魔力。你会死的……”
林清泉对他作了礼,“大人有所不知,我并非长相这般柔弱。说不定能助各位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