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阿祢大声说道:“我要以主考官的身份,对小林清泉做出驱逐出玄武山的处罚。”
“你是主考官,我是考生。我无话可说。”林清泉说,“但这个病人必须立刻手术。要么是把坏死的筋膜和肉挖去,要么就保险点,干脆截肢。”
“简直是胡言乱语……”
“不一定。”
从人群里走出一位黑和服的医师。
他先是看一眼林清泉,然后将目光移向镜阿祢,沉稳地说:“不一定。有些表面上的小病也可能演变成大病。不可掉以轻心。方才这位阁下所说的,坏死性筋膜炎,虽然病名略奇怪,但我在外游历巡医时曾见过这个病,症状可以说一模一样。”
镜阿祢呆呆愣愣的望着他,整个人像是傻掉。四张问诊单从僵掉的手中飞了下来。
黑和服的人继续道:“我在萨摩藩巡历时,曾见过一个八岁的孩子,在拍死大腿上的蚊子后,整条腿肿胀发紫,短短半个月后全身都布满了这种紫红的印子,溃烂流脓、奇臭无比。就这样备受折磨,家人认为他被天狗大妖怪索命,故将他抛弃野外。那孩子短短几天就丧了命。”
他面色凝重,对林清泉说:“阁下说得没错,病人现在确实很危险。”
他的和服丝质光亮,袖口和前襟都绣着金丝线,腰间镶嵌着宝珠,一看就十分尊贵。
都说衣不能压人,一般人穿上这等档次的和服,会像给油条镀一层黄金似的,奇奇怪怪德不配位。但这人气度不凡,面如冠玉,像个衣服架子,把这身和服穿得更惹眼了,走到哪里都像自带一圈美好的结界,周围人无不折服。
美好一旦到极端,无疑让人心生悲仰。
不知为何,林清泉能从这人身上嗅到一丝悲剧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