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子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材质甚是不凡的红玉盒交给了煮雪,再转递送到沈青鸾手上,沈青鸾展开盒中纸条扫过一眼,一时没能认出是什么,便先收了回去。
齐明珠开完方子送完东西便从正厅中回到自己的房间了,他似乎是一点儿也不想看着这俩人的眼神交流,仿佛真是对感情-事厌倦了似的。
玉虚见那白衣男子走了,才拉着郑玄的袖摆小声道:“师父,师祖的医术已经是登峰造极,这人如此年轻,您……信么。”
玉虚跟着郑玄多年,是他座下亲传,也是懂歧黄之术的。郑玄未曾多言,而是直接将药方递给了他。
小孩儿接过方子,看得表情变幻莫测,瞧起来颇为有趣。
“我听闻过医仙的规矩,他脾气古怪,豪商巨贾往往万金难求一药。”郑玄看着沈青鸾,神情中略有一些担忧,“他向你要了什么?”
这是玄灵子向她相询,自是不可能随口两句便能糊弄过去的。沈青鸾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挨近了低语道:“他这个人,非常厌恶女人无情,对我的要求是……”
语句稍顿,她纤直的长睫在抬眸时轻轻一扫,几乎给人一种在眼前刮过的错觉。郑玄微微屏息,听到沈青鸾清亮柔和的声音。
“一生不可负你。”
她身上有几缕衣服上的熏香气息,是沾衣三日不绝而又分外独特的味道,宛若淬了冰雪的寒刃,有凛冽逼人之气。但此刻绕转上来,却又掺着几分晚香玉的余香。
郑玄稍怔一下,抬起白玉拂尘掩了掩面,似被这种气息侵袭了满身,连躲都无处去躲。
他略微缓了缓,旋即轻声道:“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
沈青鸾此刻看他的情状,就愈发想得寸进尺,愈发想欺凌一下心如明镜台的出家人。她抬手拨开拂尘玉柄的一端,声音与动作都愈发深入:“那我可不可以……”
雪白的拂尘尾扫过沈青鸾的手指,柔软的触感渗进指缝中。郑玄抬起眼,那双清淡寂落的幽然双眸中,罕见地出现了这种非常认真、需人相信认可的神情。
“请你等我。”郑玄说,“我请示陛下后,便回山中见师父,让你我之事……合乎法度情理。”
“法度情理……”沈青鸾念了一遍这几字,“我前几日查阅了你们这一脉的典籍,娶妻生子,皆不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