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容十涟道。
容磐淡漠道:“有什么事?”
“这滩浑水,蹚的人自是越少越好。”容十涟眯眼道,“这下璧御府的人也掺进来了,你也不怕越搅越黄吗……大老爷?”
容磐道:“不然你待如何?”
“璧御府那姓康的小子,留不得。”容十涟道,“成道逢和他的女儿,存在一天即是威胁——您老人家现可放任他们不管,将来终有一日,他会骑到你的头上。”
容磐嗤的一笑,嘲讽她道:“你怎不说,连你也一并除去了?”
容十涟拧眉道:“大哥,我说的是正经话……璧御府迟早将成绊脚石,到了现在,你还留了成道逢那老不死的作甚?”
“我当然知道他会绊脚——可你也要我有能力除得掉!”容磐面色森然,倏而一字字道,“如今京城内外已是闹得鸡犬不宁,这会我再捅出什么娄子,你以为朝廷能纵许我容家人继续撒泼?你也不想想,是谁给你的荣华富贵——到头来,还敢往天子脚下造次?”
容十涟却是沉默了,许久未发一言。
“五妹你到底是年轻,做事从不留那一线,平素又爱意气用事,完全稳不住气性。”容磐慵懒卧回椅间,摇摇折扇,长声叹道,“如此长久下去,就来如何能成大器?”
容十涟双手抱拳,只默默听着,亦未给出半句反驳。
“罢了,你也下去吧。”容磐摆了摆手,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改明儿我得上成道逢那儿,探探他的口风,你就照常安生待着……切莫坏了我的好事。”
“是……”
容十涟拱手,弯腰,连续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退出了容磐的房间,并细心替他将房门虚掩。
在他完全望不见的阴暗角落里,容十涟一双纤细的手掌,早已悄无声息地攥握成拳——以至于尖锐的指节一度将掌心扎穿,不住朝外淌出暗红色的血液,就像她一直以来隐藏在心底最深处,从未轻易抒发的痛与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