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骞反应极快,当时便跌跌撞撞猛扑上去,两手揽过乌念抢入怀中,生怕谁来与他争夺似的,复又一连朝后退却数步距离。
然而不等乌骞歇来喘下半口气,容十涟手中折扇嗖的一声,扇尖陡然如同刀锋一般,径直朝他突袭而去,好在乌骞还算灵敏,回身一个翻转躲至一旁,那折扇便硬是嵌入船身之内,瞬间留下半个巴掌大小的窟窿——随后蛮力抽出,窟窿周围薄薄一层船木应声碎裂,不多时留下一长串狼狈裂痕。
“容、容姐姐,快停手啊!”小周等人在后惊恐呐喊道,“你们是想毁了这艘船吗?”
“我说过了,这是你们逼我的!”
容十涟一声急令喝出,那铁折扇陡然加快速度。眼看扇尖直逼乌骞与乌念兄妹二人额顶,印斟回手一记竹篙敲在容十涟腕间,于她吃痛间隙飞身上前,另一段竹篙迎风挥击而出,恰与折扇旋动着相抵于一处——
不过短短一瞬,半段脆竹强行碎为竹片无数,霎时间飞溅四散至甲板内围每处角落。
乌骞“啊”的一声痛呼,显是由那竹片不伤及,待要转身将乌念裹进臂弯,彼时印斟却已一展外袍,快步飞向乌骞面前,将那孩童二人一并揽住,紧紧护入怀抱之中!
“哥哥!”乌骞哭着喊道,“哥哥别管我,快去救颜颜!”
印斟还没开口,那折扇已是划开外袍,横冲直撞,朝他三人脑门飞扑前来——印斟忙抱着乌骞乌念起身,反手扣上通往船舱的扶梯前端,然未及翻身跃至底部,容十涟一个跨步抢先落地,正于船体猛烈摇晃间,反手一把握过折扇,与前方印斟一连交手数回。
偏生此时印斟护有乌骞兄妹二人在后,在加手中武器不过半截竹篙,本身无法抵抗铁折扇半分攻势。遂印斟每抬手与之回以一击,劣态愈渐分明,到最后半截竹篙赫然断裂,容十涟看准时机,即刻施以全力,哗然一声折扇掀至最开,印斟等三人根本不及出手抵御,便由那蛮横力道震出数尺之远,紧逼船楼木制栏杆处,后背直抵船外翻滚而起的巨浪无数。
容十涟一声唤过,折扇即如通人性一般,堪堪回收自她手中,起伏摇晃间,尽数是与容磐十足相似的影子。
——这么多年熬过去了,她是当真未曾有一刻,忘记自己是容家人的这层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