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无声侧目而视,凝向床头仍在放声啼哭的乌念。分明在不久之前,她还在整间封闭的帐内,为他施展了一场堪比走马灯般的残梦碎影——而此时此刻,她却若无其事地依偎在襁褓当中,做这世间最普通也最无辜的弱小婴孩。
印斟不觉得方才是梦,但看周围其余人的反应,他们显然也被蒙在鼓中,对先前发生过的一切异象一无所知……包括谢恒颜也是。
“小妖怪。”
——这一次,乌纳开了口,喊的居然是谢恒颜。
而眼下的傀儡缩着脑袋,被迫摁在印斟温暖的环怀抱里,完全没法给出任何形式的回应。
“我大概能明白,你为什么……咳……会对我的做法,感到愤怒。”乌纳缓声说着,又费力咳出一口血来,“你生着病,又发高烧,一连昏迷半月有余,或许也有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候。”
“……”
谢恒颜别开了头,刻意躲回印斟身后,只留他一抹仓促转身的背影。
“我本无意伤害印兄弟,你不必担心,我也不会带走其他所有无辜的生命,自然也包括你。”乌纳说,“你……是无辜的,我知道。”
容十涟急忙出声:“纳哥!”
“他是为了保护印兄弟。”乌纳偏头,声线已是无限的沉郁压抑,“涟妹,我记得以往在岛上,你同这妖怪最是要好。你们不要因为我……因为我的一时糊涂,而破坏了彼此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