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同这老东西同归于尽也好,他绝不能……绝不能让谢淙再把谢恒颜带走!
于是乎,他一边跑,一边伸手入袖,从中掏出大把大把的各式符纸。
其间能点火的、能当炸/药用的、能化作利刃的、甚至能瞬间变成三尺白绫的……就算是用徒手勒的,他也要拼尽全力,直接送那变/态老头子下地狱!
“我的亲娘,你他妈的,快把那玩意儿放下!”乌纳快被他吓尿了,连连爆出粗口道,“你可别在咱村里头上吊,要殉情,就滚出去投海!”
两人一个追,一个跑,结果冲的方向也越来越歪,位置也越来越远,险些就要一个猛子扎到海滩码头上,直接上船漂去了。
待印斟好不容易全副武装,身心都做好准备,正要与谢淙殊死搏斗的那个时候——偏是好巧不巧,又在枯林深暗之处,影影绰绰的地方,模糊瞥见一星半点温暖的灯影。
稍走近了几步去看,发觉竟是村子里的陈琅。
彼时穿一袭白衣,独自站定在深林后方,手提一盏旧纸灯笼,火光将外袍染得昏黄发亮。
陈琅见了他二人,反抬起黝黑的双眼,沉默凝向一旁的印斟。
印斟面色愈发不善:“……怎么是你?”
陈琅不言,只抬起手,冲他做出噤声的姿势。后又对印斟扬了扬灯笼,示意他过来跟上。
印斟皱眉喝道:“你玩什么花样,我现在有急事!”
“嘘……”
陈琅压低声音,对他说道:“谢,在,睡,觉。”
——只听得这简简单单四个字,印斟心头开始狂跳,手劲随之略松,满袖花白的符纸登时散落一地,迎风与枯叶一齐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