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都没遇到几个熟人,约莫是元宵后的倒春寒来得太猛烈,天又有几分下雪的迹象,家家户户都怕冷关起门来了,鲜少在夜间外出活动。
印谢二人掀开乌纳家的帐篷,这会儿内间的人也都散差不多了,只留几个平日与乌纳交好的,稀稀拉拉在旁看护。容十涟仍在稻草堆上瘫着不动,紧闭双眼,半张脸埋在被褥里头,也不晓得是醒还是睡着。
谢恒颜朝帐内扫过一圈,问周围众人道:“乌大哥呢?还没回来?”
“没呢,中午回来看过一趟。”旁边一姑娘道,“后来又出去了,不知道在外边忙什么。”
另一人掩唇说道:“可能……是在处理那孩子吧。”
“不是说烧了么?”谢恒颜问。
“毕竟也是亲生骨肉……哪里又是说烧便能下得去手?”姑娘们小声说道。
“嘘,都别说了。”身后有人提醒道,“当心叫容姑娘听见,多半又得发疯。”
谢恒颜怔了怔,便也不再多问了,捧着手里食盒,去瞧草堆上的容十涟。
“糖水姐姐,吃饭吧。”谢恒颜猜她八成是醒着,不然也不会将自己盖得如此之紧,“我现煮的鱼粥,这会儿还热着,快吃了填饱肚子,往后才有力气下床。”
容十涟没说话,径自窝在被褥里端,动也没动一下。
“睡着了吧。”印斟冷不丁地道。
“哪里是睡着了,就是不想动。”谢恒颜拨了拨她的肩,温柔道,“起来啦,人都活着没事,以后也有乌大哥陪你,你要快些振作起来,也好过去陪他呀!”
容十涟总算是动了,微翻个身,露出被褥下一张惨白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