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任性,纳哥。你现在这副样子,叫我如何放心?”容十涟皱眉道,“以往在村里,又有谁家姑娘真能命长的?有身孕的女人,原就十分脆弱……关于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楚,最开始不也做好了准备么?”
乌纳激动道:“孩子可以不要,但你不能死!大不了业生印给你好了,我不需要!”
谢恒颜:“……”
“尽说傻话,我一个普通妇人,就算拿着业生印……往后活到长命百岁,又有什么用?没有你的日子,我也不需要啊!”容十涟叹声道,“再说了……老村长亲手交给你的村子,才过去几个月,就这么打算抛下不管了?”
乌纳说不出话,只用力闭紧了双眼,把头埋在容十涟腕间,喉咙都在发出颤抖的呜咽。
气氛陡然变得凝固起来。
好似所有的话题,都以“死亡”一词作为前提,经由不断地展开蔓延,最终再绕回到更加悲伤痛楚的情绪中去……一时间谁也无法从中得到解脱。
——也许当初的杨德奕就像这样,几十年的漫长时光煎熬过来,几乎都是在与深爱之人的死别当中反复度过的。
相同的离别到最后变得渐渐麻木,反而没有力气再说出口了。
杨德奕早已承受不住,所以选择放弃……而对现今的乌纳而言,痛苦还只是一个渺小的开端而已。
谢恒颜同样沉默了许久,原本无意出声搅扰他二人。然待回头时,发觉乌骞一人缩在门口,面上都有惊恐,以及胆怯,更多还是深深的无助与迷茫。
他迟迟没有跨步进门,也不知是不愿……亦或者是根本不敢。